九皇子这才反应过来,楚君澜对外已是被处死了,眼下这位虽然看身高他们猜测是楚君澜,到底也不能确认就是她,即便真的是她,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好多话,免得惹了皇上不快。
楚君澜这厢与台下众人拱手道谢,待到众人散去后,便回头与傅之恒相视一笑。
傅之恒冲着楚君澜比了个大拇指:“这招高明,虽然并未抓到六皇子纵火的证据,咱们无法拿他如何,但有这么多人作保,想必六皇子也不敢再来造次了。”
二人并肩下了台阶,楚君澜轻声道:“其实纵火这人,着实没什么商业头脑。他大概没想过自己的一把火,反而会让神仙酿更加值钱吧。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还算厚道,没为了酒票能够更值钱自己给自己放火,他却来帮我一把,回头我若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他。”
傅之恒脚步一顿,略一想就明白了,摇着头点着楚君澜:“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多亏你是厚道人,否则这等奸商手段使出来,就连我都要怕了你了。”
楚君澜摊手:“做人不能太贪心,发展的太快容易变成出头椽子,眼下这样就很好了。”
两人回到马车旁,天宝笑嘻嘻都走到近前来:“咱们现在回去吗?”
楚君澜笑着道:“我难得出宫,还想去看看我大哥。”
傅之恒想了想道:“这个时辰,楚兄应该还未散衙。”
楚君澜一愣,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看我,竟都忘了这一茬了,那咱们就回神仙酿吧,也好细细的规划一下接下来都要做什么。”
“也好。”傅之恒笑着点头。
二人乘车回了神仙酿附近的宅子,楚君澜换回了女装,就与傅之恒凑在一起商议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每一步又需要注意什么。
午饭时间,天宝吩咐人预备了八菜一汤,楚君澜将傅之恒当做好友,也并不与他客气,二人一起吃了饭,又将所有计划都敲定下来,确定准确无误后,已是下午。
“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楚君澜笑着起身告辞。
与楚君澜相处了一天,虽然都是在说正事,傅之恒心里也已经十分满足,笑着点头道:“好,那我让人送你。”
楚君澜身边没带着人,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
见她不与自己客气,便是不外道,傅之恒心下欢喜,吩咐天宝去预备车,让他带着人护送楚君澜回去。
傅之恒亲自将楚君澜送出了巷子,直到看着她所乘的马车渐渐远了,傅之恒面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垂着巷子里的穿堂风,觉得心里一片冰冷。
回去的马车上,楚君澜一直将窗子撩起来往外看,天色暗沉下来,似乎有一场雪要来了。楚君澜的心情却舒坦了许多。
其实住在皇宫中,着实太过拘着她的性子,要守的规矩太多,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从前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如今却要考虑到皇帝对萧煦的感官,还要顾虑宫规,着实腻味的很。
思及此处,楚君澜忽然自嘲的笑了,人真是贪心,先前他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小命都差点丢了,唯一期待的便是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孩子能平安降生。
如今一切都已实现,她却还觉得日子过的不自由,着实是贪心不足。
这么一想,楚君澜自己也就想开了,虽然天气暗沉,心情却明媚起来。
正当这时,楚君澜忽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名叫“杏林堂”的医馆门前,一个老者被伙计给推了出来。
那老者一头花白头发,穿着意见簇新的细棉长袄,看着穿着打扮也算体面,但杏林堂的伙计对待他却十分怠慢。
“走走走,我们杏林堂不给你家看病。”
“小哥儿,这话是怎么说的?杏林堂这么大的一个医馆开门做生意,别人家就算付不起诊金你们尚且要先去给敲了病的,我家给你结现银子,绝不会少给一个子儿,怎得偏不肯做我家的生意?”
伙计一声冷笑,道:“老爷子,看在你也是做下人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句实话,其他的医馆你也不必找了。不会有人去你家瞧病的,你家主子从前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背后交代过了,我如今告诉你一声,也算是让你明白明白,回去吧,啊。”
医馆伙计转身进了无。
那老者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作。
距离不与远,加之楚君澜凝神细听,就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犹豫片刻,就在马车与那老者擦肩的一瞬,才楚君澜忽然吩咐:“停车。”
天宝赶忙答应了一声:“是。”催着驭夫停下马车。
楚君澜披好披风,找了面纱带上,下了马车径直走到那老者身旁。
“前面的可是阮掌事?”
阮掌事闻声一愣,回过身,见面是个有些眼熟的女子,却因对方戴了面纱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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