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表情最难看的莫过于夏侯韧:“所以说,陛下这么多年来,都在怀疑皇后和太子居心叵测?”
他也是被人利用的一环,怎么会甘心。
甚至拔了剑直指赵庭安:“好啊,你们赵家玩弄人心,将本官也玩弄进去,原来一开始就是冲着陛下来的,可谁知道你们又是不是找人冒充,本官杀了你,一了百了!”
“你敢!”
陆衍手一挥,夏侯韧就被人夺了剑控制住。
“你糊涂!妹妹辅佐你二十年,你就这样负她!”
犹如被触碰了逆鳞,陆衍怒不可遏:“当年娉婷生产朕不在宫中,谁知道是不是你妹妹暗中戕害!”
他认定皇后杀了妍妃。
男人薄情寡义起来,连查探都省了,只信心里想信的。
所以陆衍为此设下这么一出戏,将所有人集结在此,还装的一手痛心疾首。
骗过了所有人,又将刀横在陆凝也脖子上。
真对得起他的疑心病。
“所以现在是怎么?”陆凝也突然出声:“杀了我?”
“急什么,”陆衍突然将夏侯韧那把剑递给了云华:“不如你替朕动手。”
他连云华的事都知道了!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才叫他产生这样的防心?
“不可啊陛下!殿下,殿下好歹是正统,您不可因为此事便将储君置于不顾!”
魏棠徽也跪下:“陛下,殿下并未伤及国本,何至于死!”
“他将朕身边的心腹都收买了,朕是不是要等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才能动太子?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被收买的!”
皇帝发怒,魏棠徽只好改口皇帝息怒。
“还有你!”陆衍突然朝我看来:“若不是朕觉得萧牧野态度古怪,要兵符当做试探,也不敢肯定你没死,你想怎么,为你父母报仇?”
既然被揭开,我便也没再隐瞒:“我求个真相。”
“朕还不屑动你家,沈家已经不算高爵,不值当朕费心费力,可你竟然也与太子成安王结党营私,那就该死了。”
是了,沈家在他的眼里连一团泥都不如,他怎么会在乎沈家的生死。
他说完横了云华一眼。
云华不敢不接那剑,但她更不会对陆凝也动手,于是颤着手,快速地提剑抹上脖子——
血崩出来的那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杀鸡儆猴的情绪。
但没等我闭上眼,一只大手伸过来盖住了我的眼睫。
干燥粗粝,是萧牧野的。
“所以说成安王你拘泥情爱,她父母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为她的计策交出兵符,人家会感谢你么?”
我推开萧牧野的手,忍着不去看云华的尸体,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将事情想简单了,可皇帝你觉得,凭当初你在关隘设计西北军一事闹开,这兵符在手又有什么用?”
“放肆!”
陆衍彻底被踩中了痛脚,刚才对着陆凝也的弓箭都转而指向了我。
而我这一句,无疑是投向湖心的一颗大石,泛起无数涟漪。
我见萧牧野面色黑沉,见陆凝也朝我看过来。
见无数火把摇曳,犹如这动乱的人心。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惶惶不安。
“五年前成安王兵败,另有隐情?”
“陛下忌惮兵权,忌惮高位,或许真的,也未可说。”
“这成安王妃果真没死,她究竟跟成安王是一队的,还是跟太子?”
“跟谁都不重要,关键是陛下当真做了那么糊涂的事?”
“弄死她!”陆衍急声下令,“妖言惑众,诡计多端之流,把她乱箭射死!”
“等等。”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