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里将手稿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毫无血色的长指握着笔,手背上青色的脉络随着他书写的节奏,时隐时现。
灯光将他专注的眉眼拓成影子印在墙上,长垂微垂,一动不动,犹如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陆砚才将笔放下,起身把门打开,看到苏洋,“有什么事吗?”
苏洋无语的抬腕指了指手表,“你疯了吧,看看都几点了,我都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才发现你宿舍的灯还亮着。”
陆砚这才看了看手表,一点半,他抿了抿唇,“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咳……咳……”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再次咳了起来。
苏洋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前又叮嘱道:“灯关了!”
陆砚将门关上,将桌上的手稿收起来,关了灯,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关于妻子的画面,她在钱家时从容淡定的唱曲,父亲给她挖坑时的四两拔千金,画画时的专注,给他买那些衣服的上心,以及为他涂药时的温柔。
想到她最终的决定还是和自己离婚,一下子感觉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刺痛,顿时忍不住坐起来一阵急咳。
整整一夜,他似乎怎么也睡不着。
不过五点,他就起床洗漱了。
沈清宜也同样早早的醒了,因为陆彩晴着急去摆摊,天还没亮就起来做早饭了。
吃过早饭,安安还没有醒,沈清宜便开始精心挑选起今天要卖的包包。
陆彩晴又说:“等会我去供销社买一个床单来。”
“才二十个,买个桌布就行。”
“好!”
两人点好货,装好袋,沈清宜看了看天色,还没有亮,将茶几上的桌布收下来叠好,放在装着包包的布袋里,“等供销社开门,恐怕还要等两个小时。
你先去,如果我没有来找你,你十点半就回来。”
陆彩晴又描述了一下她看中的那块地方,沈清宜笑道:“我不是怕找不到你,而是要去踩点,如果时间早,就来找你。”
“好!”陆彩晴愉快地应下后就出门了。
沈清宜等安安醒来,吃过早饭,才带他出门。
她牵着安安走到附近一家纺织厂,那里上班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工。
厂子周围也有一些小商小贩,有鸡蛋的、煎饼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发饰摊,而这个小小的发饰摊时不时有姑娘上前看两眼。
有的干脆买下。
她忍不住也上前看了看,又问了价格,卖得比普通店里要高个几毛。
但这纺织厂的效益好,工资高,自然也卖得起价。
最重要的是摊贩少,不用抢位置,她觉得不错。
踩点完,她看了下表,十点,正好可以过去帮着收摊,等她牵着安安一下子就找到了陆彩晴说的那个位置。
刚要走近时,才发现陆彩晴面前早已没了皮夹,面前站了一个女人和她聊着天。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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