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交代了几句也走了，只说让她莫要再闹，约束好大力。

王秀华看着原本又破又吵的家忽然变得这样冷清，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原本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要给一大家子做饭，然后喂方老大或者老太太吃饭。

再然后收拾碗筷。喂鸡，上山砍猪草。

上午做饭喂饭，收拾院子，洗衣服。

自己总是忙不完的活，所有人都说她家脏乱差，可她觉得自己也算尽力了。

方二力坐在外面的地上抱着腿，头埋在膝盖里。

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方大力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来。王秀华也做在厨房坐了一下午。

直到方二力趿拉着鞋进来“娘，我饿了。”

王秀华才如梦初醒，看着中午剩下的那一盆烩菜，盛了一大勺子，又拿了三个饼子，放在锅中加热。

方二力等在一旁，肚子咕咕的叫着。

热好了，王秀华给了他一个饼子，方二力蹲在地上便就着剩菜吃了起来。

王秀华端着半碗菜和一个饼子给方大力送去。

方大力并没有睡，躺在那里瞪大了眼望着房梁。

“吃饭，”

放下了饼子王秀华转身便走了。

“又是这剩菜，像猪食一样，闻到味道就想吐。”方大力扯着嗓门喊道。

王秀华本是虚弱无力，走路都比平时慢了几分。

可听到方大力的话，瞬间悲从中来，为什么会有这样没有心肝的孩子。

她回身看见地上有一只枕头，顺手捡起了枕头，直接双手压在了方大力的脸上。

虽说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但是她还有最后一口力气，她想杀了他。

方才吃饭的时候方二力一句话让她知道了真相。

他说大哥在昨天他们回来之前哥哥说都是一群废人，整天只会躺着等死的废人。

王秀华自然是听懂了，他这是骂他的爹爹呢。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气死了方老大，或者是更早时候方大力被打断腿吓到了方老大，或者更早更早，他输光了家里的钱，连药都停了那一刻。

方老大就注定死了。

所有，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爹。

王秀华发了狠的捂着方大力，方大力双手挥舞抓着她手臂和脸她也没有感觉。

看着方大力不听蹬踹的一条腿，她心中竟然有些快感。

去了吧，去了永远没人会上门来收回房子了。去了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彻底败没了这个家了。

直到外间方二力喊了“娘，我没吃饱，能吃剩下的饼子吗？”

王秀华好像忽然醒了，瞬间扔掉手中的枕头，喘着粗气不停地后退，不小心蹭掉了桌子上的碗。

放大了看着面目依然有些狰狞的娘亲，心中后怕。

他想大声质问她是要杀了他吗？

可是经过刚刚的事情他有些害怕，看着王秀华踩了一地的菜转身出了屋子。

他感觉得到，娘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