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赟愧疚的将酒倒在了坟前,“儿子不孝,未能建功立业,完成您的心愿,但请您相信,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闻清婉在一旁默默叹息,“老段,你不要听你儿子瞎说,我就希望他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娶个心仪的姑娘,过上美满的日子。”
姜思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不久前,段赟还曾提及自己父亲的忌日。
她却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任性地缠着他出海游玩,甚至在差点弄坏他父亲的遗物。
此刻回想起来,姜思雨的心中满是懊悔。
自己之前确实无理在先,也难怪段赟会那般生气。
祭拜完之后,闻清婉才提起白日发生之事,“赟儿,我注意到你与姜家幺女有过争执,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身为男子,应当多些包容与谦让。”
回忆起之前所言,段赟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
他微微颔首:“娘,您说的是,我确实过于冲动,失了分寸,我这就去找她,向她道歉。”
“语气柔和一些,我看那小姑娘很是对你有好感,倒不如……”
“切记,你的语气要温和些,我看那小姑娘,眼中满是对你的倾慕之情,或许……”
段赟微微蹙眉,打断了母亲的话:“母亲,切莫再提此事,思雨于我,只是如同亲妹般的存在,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如今没有,将来也绝无可能。”
他不知,姜思雨已在暗处听到这些话语。
当段赟归来之时天色已晚,月光之下姜思雨已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清澈的双眸中却带着几分倔强。
姜思雨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过分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段赟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有些措手不及,“是我言辞过重,冒犯了你……”
姜思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不,你并未说错,那是实话,我会好好反思,我确实仗着有家人宠爱过于松懈,但你与我不同,将来一定可以建功立业,实现你的心愿。”
段赟见她双眸中噙着泪花,似是有所触动。
姜思雨擦掉泪水,“段赟,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不必如此……”
但姜思雨并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段赟站在原地,心中某处隐隐不适,却没有上前追逐。
……
姜思雨归家之际,便发现院间众人皆手持竹签,忙碌地串着各类烤肉。
“思雨,回来得正好,马上可以开始吃烧烤了,你先去检查一下炭火是否旺盛?”
姜思雨打起精神,利落地回应道:“好,我去看看。”
姜念薇静坐于炭火前,专注翻转着手中的肉串。
片刻之后,院子里飘出一股烤肉的香味,撩人味蕾。
桃枝眼巴巴盯着肉串,“好香啊!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们家姑娘无所不能,简直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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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薇不禁莞尔一笑,“桃枝,你这小嘴儿真是甜,你也不必如此,这烤串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
不一会儿,肉串和海鲜都已烤熟。
姜思雨已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肉串,肉香四溢,“嗯……美味至极,只是这热气尚未散尽,稍微有些烫嘴。”
家中氛围稍稍让她内心安定了一些,阿姐所说的话也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曾经确实想过嫁给段赟,但明白他的心意后,才发现这个想法实在过于天真。
她自嘲地笑了,原来她的期待,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姜思雨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望向那坐在竹椅上面色沉静的父亲姜衍。
她轻声开口,忐忑问道:“爹,我……我也想跟随您去私塾读书。”
姜衍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哦?你又想起读书的事了?”
姜思雨微微低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原先表现实在太差,也难怪爹会对她有意见。
“我每日在家中,除了做些琐事,实在帮不上什么大忙,与其这样虚度光阴,不如去私塾读书,继续钻研学问。”
姜衍沉吟片刻,严肃开口:“思雨,读书并非儿戏,你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那大可不必。”
“爹,您以前可总是赞我聪慧过人,激励我勤学不辍。”
“你曾说你志不在此,爹不想再勉强你。”
思雨天资聪颖,只是缺乏毅力,少了些磨难挫折,心性单纯。
姜思雨急忙摇头,“我不能再如此放任自流,我虽无他长,但记忆力尚可,我愿跟随您的脚步,继续钻研学问,不负您的期望。”
这一瞬间,姜衍觉得小女儿懂事了起来,“既然你有这份决心,便来吧!”
……
翌日,姜念薇和阿昭已经装好船上的货物,除了粮食,当地的蔬菜瓜果,还带了一些绷带、草药。
两人照常出门,其他人没有发现异常。
阿昭依照航线上的标记,缓缓驶向那片未知的海域。
随着船只的渐行渐远,熟悉的海岸线和岛屿逐渐在视线中消失。
姜念薇凝视着海面,心中不由思绪万千,若可以谈判成功,打通这条航线,以后便可以将崖州特产运输出去售卖,其中的利益不可计量。
傍晚时分,海面异常平静,阿昭却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我们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层层波澜。
数艘船只从四周冒出,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货船团团围住。
而在最中央的那艘船上,一名男子正斜倚在船头,头巾随风飘扬,大声喊道:“想要从此处经过,就得留下一半的货物!若不从,便留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