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话音刚落,一抬眼,见万英两眼浸着泪儿,扑通一下跪到禾草跟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禾草忙将她扶起:“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曾问过阿兄,他不愿意提这些事情,我只知道,阿兄曾在庆王家做过幕僚,给庆王家的郎君出谋划策,幕僚之职只是为了积累人脉,他的重心还是放在科考上,后来不知怎的得罪了那位小王爷,就从王府离开了。”
“后来呢?”禾草问道。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却并非如此,自那之后,阿兄科考屡屡失败,若阿兄无真才实学也就罢了,关键并非如此,阿兄的卷宗被人换上了其他人的名字,那人最后登得榜首,就这,还是阿兄花了钱,从知情人那里探知的。”
女人抹开脸上的泪。
“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投诉无门,根本没有衙门受理,这中间不知吃了多少板子,挨了多少夹棍,白日出门,晚上带着一身血回,身下鲜血淋漓得没眼看……”
说到最后,万英已经泣不成声:“有时身上还没好完全,又去状告,倒是不上夹棍了,改用拶子,五根指头被拶的紫胀血红,关节都变了形,笔也握不得,双手差点废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道娇喝之声从外响起。
戴良玉冲了进来,气得胸口起伏不平:“天杀的庆王府,无法无天,咱们北楚是他们段家耶?!打压我北楚精英良将,是何居心!”
她越想心中越是不平,万鹤那样的智能之士,走投无路之下,却不得不屈于街边帮人誊录文字,何等的屈辱无望。
万英见戴良玉比她还激动,反倒忘记了哭。
“姨娘,我去找大哥哥,让他做主。”一句话撂下,掉头就走。
禾草一把将她拉住:“你莫慌,这个事情又不是才发生的,不急于这一时,你别什么事都找他,他自己烦恼的事也多,又不是个神仙,无所不能,你让我想想。”
刚才情急之下失了方寸,得了禾草的提醒,才渐渐平静下来。戴良玉虽然心系万鹤,不过她还是更关心在意魏泽这个大哥。
万英将泪抹干,她也是拼着最后一点脸,想通过禾草走上魏家这条路,看能否帮到阿兄。
但若是让她为难了,万英也是不愿的。
“禾娘子,是我失礼了,只顾着自己,让你难做。”
禾草拉着她的手,微笑道:“你能告诉我,也是信我,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开口求人。正好,我认识庆王府中一人,等他来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彼时给你答复,如何?”
据万英说的段家小王爷,难道是段十风?段十风这人,有时候言行确实可恶,但都是摆在明面上,并非阴损之人,还是说他善于伪装,有两张面孔?
万英以为禾草只是随口说说,却不知,禾草这人一旦认定朋友,是会倾力相助的,只是话不会说满,总要留几分。
“别担心,我会尽力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再让魏家大爷出面。”
得了这个话儿,万英又要跪下,被禾草赶紧托起。
……
段十风才从外地回来,一路朝登紫陌,夜宿邮亭,刚到后院,让丫鬟备了水,沐洗解乏。
男人从水中起身,氤氲的雾气中,男人张开臂膀,一双有力宽整的双肩,随着动作拉伸出线条,两个美婢拿起毛巾上前替他擦干身上的水珠。
其中一个稍有姿色的婢子,红着脸,拿着巾布的手贴着男人紧实的小腹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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