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男叙叙讲着,包括禾草戴良玉都听得认真,特别是听到那货郎在外另娶妻室时,皆唏嘘不已,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是怎样开头的。
故事的开头,是胡须男说这船上闹鬼……
胡须男见旁边几人听得认真,说得越发详细:“两个女人都没想到,自己的男人原来不止自己一个,又好巧不巧地正面碰上了,那位货郎的妻子。”胡须男补充道:“就是青梅竹马那个,本来就有身孕,已有些显怀了,哪里受得了这些,再加上那个外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找那男人的麻烦,专怼着货郎青梅竹马的妻子指骂。”
戴良玉听了,忍不住道:“这个女人好生糊涂,不去指摘那个货郎,反倒怨上不该怨的。”
“说得在理!”那外地人也附和道。
胡须男把手撑到船栏上:“这外室糊涂,那货郎青梅竹马的媳妇不糊涂,她不和那女人理论,句句直指货郎,言辞激烈,眼中带泪,偏那个外室不断拱火、叫骂,意思就是女人勾引她家汉子,她才是货郎明媒正娶的妻,你们说说,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得这等屈辱,女人气得狠了,一手捂着发硬的肚子,半句话抖擞不出。”
“然后这女人一时想不开,跳江了?”外地人问道。
胡须男也不知想到什么,好大的男人声音居然有些发哽:“若是这般死去倒还好了,最后实在是……”你们听我继续说,“货郎青梅竹马的妻子问货郎讨要说法,男人咬死不认,只说他没有,两人就对着吵,当时旁边围了不少人,都当看笑话一般,最后吵得狠了,女人口不择言起来,连带着把男人的家人也骂了,可能平日也积攒了些不合,借这么个机会,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且越骂越难听。”
“这货郎哪里受得了,再加上旁边那么多人看着,他一个男人被女的指着鼻子骂,面上过不去,一怒之下甩了一耳刮到怀孕的妻子脸上,那妻子就捂着脸跑回房了。”
此时船已行到江中,只见江岸两边青山如屏,满目翠绿,山腰处还萦绕着丝丝团团的雾气,山间不时传来几声鸣啼。
外地人催促道:“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你赶快往下说。”
“你莫慌,事情总要慢慢说清楚。”胡须男面色一变,声音也跟着沉下去,“到了第二日,就出事了,那个货郎说他的妻子不见了。”
“不见了?”
“是,别人问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又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晚上不见的,一会儿说是早上不见的,当时也没人在意,以为那怀孕的妻子同他置气,故意躲了起来,可那货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胡须男把音拖长:“其实啊——那些当时在场之人有过怀疑,这女人不见了,就是这个货郎搞得鬼。”
禾草不知怎的,听了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口说不出来的闷,好像有什么压在她的心口一样,便问了一句:“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七日后才找到。”胡须男看了看禾草,然后又看了看她脚下,“找到的时候,她就躺在你站着的位置,身上衣服都没了,只有一块红布胡乱缠着,肚子被剖开,肠子拉了一地,还有一具未成形的胎儿。”
禾草听完,觉得胸口更闷了,和戴良玉慌忙换了一个地方站立。
“怎会这样?是谁杀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