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颔首:“此行我们会在寺中暂住一晚,所有仪式你跟着我做就行了。”
这一次的出行,远比邬情预想中的要复杂得多。
宫妃出行,向来都是场面宏大,奢华无比。
护国寺位于京郊的玉山之巅。
除了宫妃可乘坐肩舆上山外,所有下人必须步行上山。
待众人行至山脚,护国寺的智慧和尚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与紫鹃低语几句。
紫鹃听得眉头微皱,缓步走来,相告于林贵妃。
原来昨夜暴雨,存放肩舆的房舍屋顶坍塌,将一座贵人规格的肩舆砸得面目全非。
而今日来护国寺的就两位贵人,张贵人和邬贵人。
张贵人入宫已有四年光景,其父为河南知府,无论是资历还是背景都比邬贵人来得深厚。
这仅剩的一座肩舆,于情于理都该分配给张贵人。
这么一来,邬贵人就没有肩舆可坐,只得徒步攀登上将近千米的高山。
玉山虽非崇山峻岭,但山路崎岖,对于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妃嫔来说,无疑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林贵妃思虑了一会儿。
昨夜暴雨极大,冲垮屋顶也属正常
这看来确实像个巧合,不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但邬贵人的突然晋位怕是得罪了一些人。
不排除,是有人故意弄坏了肩舆,想让邬贵人出丑。
林贵妃问:“邬贵人,你如何想?”
所有嫔妃都有肩舆,而邬情没有。
在旁人眼里,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身为贵人,本应与那些低贱的轿夫奴才们保持距离,可邬情却不得不与他们同行。
且不说她能不能爬完山,就算爬到了山顶,她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样子,还不值得别人耻笑吗?
若是换做林贵妃自己遭受如此待遇,恐怕早已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
邬情摸下巴,问:“是要我一个人爬山吗?”
林贵妃冷哼:“本宫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叫别人去别处调一座来便是。”
邬贵人是她要护着人,林贵妃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邬情连忙制止。
那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邬情说:“娘娘,我一个人可以的,爬山多好啊。”
邬情现在才十六岁,正是身体最好的时候。
她读书时一直是体育部的跑步健将,短跑长跑经常创下市里的新纪录。
小小玉山,不在话下。
邬情又说:“其实娘娘您也应该爬爬看,对身体好。您每天坐在宫里,出门跑两步就出冷汗了。”
“您坐宫里头的轿辇都晕,何况是上山时的肩舆呢?不如和臣妾一起走一走。”
原本持反对心态的林贵妃一听,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她每日看邬情在临华殿里乱跑,其实也很羡慕她的精力。
林贵妃点头,吩咐紫鹃道:“传令下去,为表诚意,今日所有嫔妃都徒步上山,为皇后娘娘祈福。”
得到消息的嫔妃们:???
她们抬头仰望玉山,面如土色。
贵妃才出宫,就要开始折磨她们了吗?
这山这么高,她们走到明日,能到护国寺吗?
果然,出宫一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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