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不愿让老大夫给他上药,瞥了朱颜一眼,沉声道:“你来。”
朱颜愣了一下,转而道:“我粗手粗脚,会弄疼你的。”
虽说她给潘驰清理过箭矢,上过药,那不是形势所逼嘛。
眼见着沈渡的脸色又要黑下来,朱颜‘嘿嘿’笑了一声,“来,我来。”
从老大夫那里接过了伤药,又取了些纱布,这才给了银钱,将人给打发走后,磨蹭了一小会儿才拿着东西走向沈渡。
一边给他上药,还忍不住吐槽:“叫什么白阎王,我看你分明就是黑判官。”
这脸说黑就黑,也是没谁了。
“你说什么?”哪有人当面说别人坏话的?偏偏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没什么,我说你最近晒黑了,一定是缉拿半面鬼太辛苦,等上好了药,你便卧床休息一下,恢复恢复元气。”
伤势算不上严重,但如今已入六月,暑气上升,伤口护理不好,化脓留疤高烧不止就不好了。
沈渡又是遇到事情不惜命的性子,现在半面鬼刚刚被缉拿,营州城还是一滩烂泥,于公于私,朱颜都不希望沈渡有事。
但这些,朱颜怎么也不会跟沈渡说的,她总感觉沈渡那次剖白心意有些仓促似玩笑一般,过后沈渡对自己也并未与之前有何不同,她有些不敢想沈渡会真的喜欢自己。
朱颜这也算关心他了,沈渡难得没有反驳,“知道了。”
伤口处理好,沈渡再次穿上里衣,一把将朱颜按着坐下,将她的手拿了起来,掀开衣袖,果然,手腕上有伤。
只是伤口已经结疤了,周围的血迹都干涸了。
朱颜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只好瞪着他:“你干嘛?”
“上药。”
沈渡惜字如金,又叫人端来一盆热水,没有碰到伤口,将旁边的血迹给擦拭干净,这才往伤口上抖药、包扎,一气呵成。
“其它地方可还有伤?”
朱颜穿的是浅色衣裳,身上沾染了血迹,他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朱颜面色一红,“我……我自己会上药的。”
虽说两个人抱也抱过,亲也亲过,可到底朱颜还有份矜持在,怎可让他看光了身子?
沈渡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无奈道:“你我本是夫妻。何况,为你上药而已,我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即便有,也不是现在。
“哦。”
朱颜淡淡的应了一声,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朱颜叹息一声,率先站了起来:“你先歇息,我去洗漱上药。”
沈渡靠在榻上,闭了闭眼,将胸口的异样压了下去。
朱颜处理完出来,便见沈渡在榻上已经睡着了,叹了一口气,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他盖好。
自己则是躺回床上,以手为枕,看着沈渡的睡颜也不知再想什么,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沈渡见朱颜闭上了眼睛,一骨碌从榻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回了床上,将女人揽入怀里,抱着她入眠。
翌日,朱颜醒来时,榻上已经没有了沈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