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光摇头:“走,跟我走。”
一手抓着潘驰,另一只手在挎包里翻找着。
最后拿出一捆绳子,笑意阴森:“信不信我绑了你回去,拿你养蛊。”
“你敢。”
但看素光眼神,可能,真的敢呢。
潘驰扭头冲里屋:
“救命,颜儿,我要被毒死了。”
可是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潘驰莫名有些绝望:“颜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好歹我替沈渡拿回来解药。”
良久,只有秋风顺着窗棂吹进来,回应潘驰。
素光虽然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但看里屋没有人理他,便推测现在的潘驰已经无人顾及。
于是她故意把那一小包毒药凑到他鼻下,吓得潘驰往后用力一挣,弹开很远。
却把自己陷入死胡同,后背抵在墙上。
完了,这会真玩完了,他这么想着,要么被毒死,要么被强行带离中原。
素光一脸志在必得。
不管这边硝烟弥漫,里屋中,朱颜一遍遍地给沈渡擦去额前的薄汗,时而轻声唤沈渡的名字。
“沈渡,快醒醒吧。”
若是还不起作用,怕是回天乏力。
“沈渡,来罗敷跑了,你若是不醒,谁来抓她归案?岂不是放她与来罗织会合吗?”
但依旧得不到回应。
朱颜叹气,是她心急了,病了那么多日,即便解药有用也有个过程,哪能这般不消片刻就能解的?
床上沈渡此刻也不好受,他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梦里有一片漆黑的森林,树梢既高又远,四周战马嘶鸣,呐喊声阵阵,他身穿铠甲手握长刀,浑身浴血,饥饿,疲惫,疼痛重重袭来,眼皮越来越沉,他想睡了。
但后面脚步声凌乱,有追兵,他振作起来,求生的本能令他奋起向前奔跑,不敢停,不能停。
幸好,幸好,天快亮了,薄雾散去,前面出现了炊烟,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呼唤他……
“沈渡?!”
“沈渡?!”
朱颜不忍瞧沈渡在床上挣扎翻滚痛苦的模样,伸手将沈渡抱紧,不争气地流眼泪。
良久,沈渡安静下来,朱颜手心有潮意,薅袖子替沈渡擦汗,口中呐呐:
“你是不是很难受?”
“你放心,你若是去了,我很快就来陪你。”
如此三番下来,沈渡全身都似在水里浸泡过,长发因挣扎贴在了额前,脸颊,湿哒哒的能滴出水来。
朱颜心如刀绞,只恨不能替了沈渡,睁着眸子将泪水逼回去,起身去柜子里拿衣服过来给沈渡换。
转身时候,床上的人翦睫轻眨,手指弯起来一根。
朱颜很快回来,没多犹豫,抬手解沈渡衣领,惊觉沈渡眼皮在动,停下手里动作轻呼:
“沈渡?”
没有应答。
多日担忧情绪彻底奔溃,朱颜乌眸微黯,似一盏油灯燃尽了灯油,心腔好似被薄刃割过,忍不住扑在沈渡怀里:
“夫君,你不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