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局诡谲,表面平和,实则动荡不安,能够得一人相守,在这乱局里依靠彼此,从彼此身上获取安慰,实在心安不少,哪怕下一刻意外来临,但此刻,他们不是孤单的。
“那就不走。”
朱颜也知沈渡心结在哪,沈家阖府被灭门,眼看着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她怎能自私叫沈渡放弃?
若是换做她,只怕也会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破墙也要继续撞。
朱颜松开紧抓沈渡衣袖的手,粉拳紧握:“把这块烂木头给挖出来,把当年的事全部搞清楚,最好是让来罗织用用他自己发明的那些刑具。”
她突然止住声,沈渡带着些许疑惑地看向她。
“哦,‘请君入瓮’,让他好好感受那些怨鬼冤魂的滋味儿。”
一时,两人相视一笑,沈渡也是坚定地点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氛围正好,两人也达成了一致,朱颜想起沈渡如今还饿着肚子,便起身要去熬粥。
一个茶杯从他们中间飞过去,惊得朱颜倒回座椅上。
他们同时看向茶杯飞来的方向,只见素光正揪着潘驰的衣领,拽着他要出门去,潘驰死死地抠着墙缝,脚尖抵着门槛,不让自己挪动一步。
岂料素光见此,对着他的大腿一个飞踢,没想到蛮人女子力气奇大,潘驰有些吃不消,扑通跪在地上。
不过便是跪,潘驰也死死抵抗,就是不挪动一步。
无奈之下,素光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在挎包里翻找,手里变戏法一样多了一个朴素小盒子,笑得阴骘,拿在潘驰眼前晃荡。
潘驰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装蛊的盅盒,西域人多喜欢养蛊,说不定那里面就养着几条蛊虫,只等放潘驰的血进去。
“你这个疯女人!”潘驰突然大吼一声,朱颜没有听懂,但看样子那盒子里装着什么惹人害怕忌惮的东西,心里揪了一下,这时沈渡在一旁轻声道:
“那是养蛊的蛊盒,里面有蛊虫。”
蛊虫?
潘驰早就炸了,弹跳起来,对着素光一脸戒备。
“那你跟我回乌孙国去啊。”
“什么叫跟你回去,我生在中原长在中原!要回,也是从你那回这里。”
“我不管,你就要跟我走。”
朱颜心里隐有担忧,潘驰去西域是她力主去的,但没料想潘驰为了解药惹到了养蛊的圣女,恐有性命之忧。
“朱颜?!”
见朱颜不答话,沈渡顺着她看过去,见她神思不属瞧着潘驰不放,连他唤她也听不见,心头警钟敲响,扯她衣袖强自让她看自己。
朱颜扭头看他,似对他此状颇为疑惑。
见她一脸茫然,沈渡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惹得朱颜有些奇怪地看他。
两人对望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突然,朱颜笑出声:“这是怎么了?一脸严肃又不说话。”
尽管她笑着问,可沈渡还是绷着脸眸底暗沉,朱颜不由得愣住,思索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惹到了沈渡?
可到底也没想起来。
“难道是你身体里的毒没清除掉?身体不适了?”
朱颜伸手给沈渡把脉。
沈渡一言不发任由她动作,眼神朝着潘驰那边瞥去,最终还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