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猛听见潘驰叫了一声,一直留意那边情况的沈渡倏然抬头看去。
眼神变了,这次又是来罗敷。
意识回笼后,来罗敷第一时间找寻沈渡,无边的疼痛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解药!给我解药!”已经这般处境,说话还这般嚣张。
沈渡不为所动,抬起手摇晃瓷瓶,就这么耗着她。
来罗敷指甲挖进了地砖里,根根折断,极致的痛楚迫使她发出奇怪的怒吼声:“沈渡,你最好乖乖把解药给我,否则来罗织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怕他?”沈渡挑眉,眼神带着挑衅,知晓来罗敷已经是强弩之末,越发兴味的看着她。
来罗敷的确已经处于情绪奔溃的临界点,杀人诛心,眼前的男人怕是最知道此道。
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来罗敷不可抑制地抖如筛糠,眼珠转动,尤不死心:
“等我复活后,你必死无疑。”
死而复生,可笑!
“死到临头还不自量力。”沈渡淡哂一声,看着来罗敷就跟看死人一样。
她现在的这幅样子可笑极了,但她尤不自知,强忍着痛苦,咬紧牙关,感受着毒药在身体里发作的滋味。
一想到自己这样死在营州,来罗织鞭长莫及,灵魂没有归处,自然无法复活,最后只能归为尘土。
她打了个寒颤,看向沈渡他们,紧咬下唇。
“我不想死。”这四个字似乎耗费她全身的精力,她原本的傲骨全然不见踪影。
眼中满是哀求,整张脸上写满恐惧,她惧怕死亡,哪怕她总是以起死回生来恐吓那些人。
见沈渡毫无波澜,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来罗敷忍着剧痛跪爬了几步,再一次哀求起来,重复了很多遍她不想死。
疼痛令她的身子打着抖:“给我解药,求你们。”
前半句的态度有些生硬,又加了后半句,一脸的悲戚,盯住沈渡。
沈渡踢开她的触碰,嫌恶弹衣服褶皱处:“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就给你解药。”
“当然,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们。”
呵,看到这一幕,那些人鄙夷看着来罗敷,成天渲染什么死而复生,还叫手底下的人慷慨赴死,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赴死的傲骨就烟消云散了?
朱颜不言,心头涌上无数疑惑,想问问来罗织到底想做什么,想知道火蛾党扩张到哪一步了,想清楚她是怎么在唐大夫人、陈火蛾和来罗敷之间自动切换的。
可临到头,一块大石压在心口,最后只是蹦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来罗敷觉得可笑,她是谁,难道这些人调查的还不够清楚?
“我当然是来罗织的姐姐,”来罗敷斩钉截铁,却引来众人怀疑的眼神,于是又加了一句,“如假包换。”
朱颜干净利落:“不信。”
被这样怀疑,来罗敷不知所措,明明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怎么他们却还不相信。
她想争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钻心的疼痛传来,来罗敷大叫一声,身体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渡眼底尽显不耐:“给她喂下止疼的汤药,将她命续着。”
还没搞清楚真相,她不能死。
很快混着曼陀罗的汤药喂下,可以将疼痛麻木,且曼陀罗有毒,可以克制一会儿“破茧成蝶”的毒性。
见她不再打颤,意识也恢复不少,沈渡才继续问:“你怎么证明。”
证明,她抬起头看着沈渡,脚下使着力,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站起来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