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宠妾灭妻做到了这种地步上,楚稚又如何能撬开他的嘴?
和离?
没找到孩子之前,和离不是一个能逼问出孩子下落的办法,何况她更不可能如了那小娼妇的心,让她称心如意地坐上主母的位子!
敢动她的孩子,谁都别想好过!
楚稚沉了口气,抬手握住如珠颤抖着为她擦血的手,道:“去,去找当年,四年前……”
然哥和丞哥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他们尚在襁褓中的样子骗不了人,说明,这外室女生产的日子同她相差不了几日。
楚稚寒声接上:“京城的产婆就那么几个,你且去找我母家,将这里的一切告诉他们,嘱咐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并让他们去寻寻四年前暮春时有哪些人生下过双生子,即刻就去!”
如珠吓得哆嗦着手,福身道:“奴婢这就去!”
楚稚阖眼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似得无力地坐了回去。
她好似垂暮老人一般无力地低声道:“派两个人去然哥和丞哥眼前盯着些,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回禀我。”
“找机灵些的,切记莫要在然哥眼前落下什么马脚。”
然哥,名为李蔚然,依照李温同她说的时辰,李蔚然是嫡长子,而丞哥,李蔚丞乃是次子。
长子是也,心思沉重敏捷,做事自然被次子谨慎许多,很多次,丞哥在她眼前说话失了分寸,都是然哥替他找补。
楚稚从前还觉得然哥这孩子太拘谨,何须在她这个母亲面前找补,现在一想,人家是怕说漏了嘴被她看出端倪。
眼前,如珠低声答应着,道:“夫人,还是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一会老爷就从宫中回来了。”
一听见李温要回来,楚稚眼前浮现出一阵恨意,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她的孩子也是李温亲生的,他怎就能下得去这个手!
楚稚不敢再往下去细想,依照李温这狠毒的手段,孩子能活着就是万幸。
“夫人,您脸色实在太差了,奴婢给您换身衬脸色的衣裳吧,免得老爷回来觉出什么不对劲。”
楚稚点头,任由如珠替自己换上了一身藕花绣今丝的长裙,刚换好,就听见外头传来两个孩子的叽叽喳喳的笑声。
“两位哥儿来了。”如珠低声道:“可要奴婢出去挡回去?”
楚稚轻轻摇头,“寻常是如何待两个孩子的,往后依旧如常,只是不要随他们的心意了。”
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是不能避开的,不仅不能避开,楚稚还要上赶着迎上去,让他们以为,自己依旧被蒙在鼓中。
越是这样,她才越能有机会得到孩子的下落。
待如枝替她系好腰间的坠子后,楚稚揉了揉脸,低头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一个美人眼角眉尾满带疲态地望着她自己,好似水中仙一般仙姿鬓影。
镜中人顿了下动作,伸出食指挑着自己的唇角上扬,扯出一个微微的笑脸:“便是恨极了,也要笑。”
楚稚直起腰身,抬脚往外面走,下人的动作很是麻利,丝毫看不出楚稚掀过桌面的痕迹。
楚稚抬眼瞧见然哥和丞哥双双盘腿坐在椅子上,见了她出来,丞哥连忙笑着从椅子上爬下来着扑进她怀中。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