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和善一笑:“来,给你熬的汤。”
楚父:?
楚稚伸手将汤食接到手心,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楚稚道:“娘,您怎么也来了?”
楚母笑笑,并不打算怨声载道地问及白日的事,只是道:“暮秋的晚上还是冷的,我来给你们两人送汤来热乎热乎身子。”
“好。”楚稚乖巧地点头,端着汤碗坐到楚父眼前,打算一起喝了。
楚母敛着衣角坐到角落里,望着她抬起瘦削的胳膊喝汤食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
一碗热汤下肚,父女两人身上都热乎了不少。
楚父这才道:“找出来了?”
楚稚点头:“不仅找出来了,还找到了两具,另一具,似乎是个侍卫。”
楚稚便细细地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楚父听。
最后才道:“一切都办妥了,我明日就去宁亲王府上讨公道了。”
楚父却摇头:“不妥。”
在楚稚满是疑惑的眼神中,楚父缓缓道出一个最致命的问题:“若谢妄护着柳默烟呢?”
楚稚顿时没话说了。
她去宁亲王府,是想要揭穿柳默烟,逼着她出面解释。
认证物证在眼前,柳默烟百口莫辩。
楚稚自然明白谢妄不会不管,但……
谢妄会护着她吗?
她还真摸不透谢妄的脾性。
“听闻,她要嫁给谢妄做侧妃,堂堂侧妃,岂会给咱们道歉?他宁亲王府的面子往哪搁?”
楚父摇头:“这事,难办。”
保不齐一个整不好,楚家就没了。
楚父语气沉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妄这两年一直在找那两个小王爷的亲娘,她能当上侧妃,说明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子,有两个小王爷震着,谢妄更不能容忍柳默烟出岔子。”
话落,屋内沉寂了下来。
说白了,谢妄这关难过。
“况且。”楚父一盆冷水泼到底:“你便是将人证物证都找齐了,也没法子咬定这就是柳默烟做的。”
“这一白日里我细细想了不少,这大汉并非你能信得过的,若是你将他带去谢妄眼前做认证,又如何能保证这厮不会骂贸然改口?”
楚父的声音寒了下去,将楚稚身子里仅剩的暖意尽数驱赶:“倘若他改口,倘若啊……”
“他改口的那一瞬,就是你的死期。”
楚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这大汉能被她忽悠着说出实话,也能在见到谢妄后回过神来瞬间改口,到时候谢妄完全能将给她扣一个诬陷的罪名,当场将她一剑穿心也说不准。
但,楚稚握紧拳,语气中满是倔强:“那也不能看着咱们的庄子被柳默烟活活折腾死。”
“我再想想,此事定有能破局的机会。”
屋内安静得可怕,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棋局,稍有不慎便跌落可怕的地狱。
楚父沉吟片刻,道:“你说,这药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