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楚稚以为是如枝,道:“我一会就下去……”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僵在原地。
眼前不是别人,正是谢妄。
谢妄似乎是为了赶她回府地之前来的,此时微微喘着粗气,眼里带着万分明显的侵略感。
他的眼神就告诉了楚稚一件事。
他要快刀斩乱麻,搞清楚这一切。
楚稚垂眼,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便默不作声地坐下:“进来吧。”
谢妄却看向她手边的膏药,寒声道:“为何不涂?”
楚稚抬眼:“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谢妄盯着她:“你想我问什么?”
楚稚点着桌面:“那么,你觉得我想你会问什么?”
谢妄没开口。
论口舌之快,谢妄永远比不过楚稚。
在这方面,他天生吃亏。
他垂眼,修长带有薄茧的手指捏起那瓶膏药,食指和拇指捏着塞子将其拔出,然后,他抬眼看向楚稚,用意明显。
楚稚握紧拳,“我不涂。”
她才不会被一瓶小小的膏药收买了去。
谢妄这么做就是心虚,心虚才会想要补偿。
只要她不接受,谢妄就会一直心虚,一直想要补偿。
她就能一直钻谢妄的空子。
且,还不会依着谢妄,将这件事推到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
眼前,谢妄没理会她的拒绝,自顾自地伸出食指将膏药剐蹭到指腹上,楚稚又说了一遍:“我不涂。”
下一瞬,谢妄便直直伸手,一掌探向她脖间,那一瞬,楚稚的瞳孔骤然缩小。
眼前,是谢妄修长细密的睫毛,鼻息之间是谢妄呼出来的热气,只见他垂着眼,万分认真地盯着她的下巴。
一阵让人失去理智的嗡鸣声在耳边响起,身上的感官似乎这瞬间被放大了。
她只能感觉到摸着脖子的那截冰凉的指腹迅速又放肆地带着整张手覆盖上来,指腹关节上的茧子挠人,那修长的五指如冰冷的毒蛇一样顺着她耳后的轮廓摩挲到脸上。
最终,他的大掌如愿以偿地包住了她的半张脸,他将拇指抵在她下巴尖上,轻轻往上一提,楚稚便僵硬着脖子,震惊地看着谢妄。
他浑然不觉她惊愕的眼神,伸出另一只手,将那指腹上的膏药轻轻地抹在她下巴上那处泛红的印记上。
啪——
楚稚终于回过神,一张将他的手拍开:“做什么呢!”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
怎么好端端又被谢妄占了便宜???
她更凶了:“你收敛一下吧!”
谢妄眼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餍足,却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同你道歉。”
楚稚哑然,张开的嘴又闭上,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难受了半晌才道:“你就是这么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