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保罗心疼弟弟,舍不得弟弟陷入危险之中,风吹、日晒、雨淋、疾病,都可以伤害到这个孩子,更不要说其他无法想象的意外,你想把这个孩子保护起来,不愿意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擂钵街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

魏尔伦的表情逐渐松动。

“但是,保罗,你有没有想过,”

兰堂的话锋一转,语气依然温柔又担忧:

“这个孩子不是温室的花朵。”

魏尔伦倔强地坚持道:

“我可以把他变成温室的花朵。”

他一个人就可以成为笼罩弟弟的暖房!

“这个孩子是在外界肆意生长的荆棘,你想要把他变成温室的花朵,那么,保罗,”

兰堂的语气严肃了一些,仿佛在告诉魏尔伦合适的计划:

“首先,你需要把他身上的尖刺拔掉,然后,剪掉不规整的枝条,最后,修改他的人生目标,告诉他,汲取营养,拼命生长只是为了开出娇嫩的花朵。”

兰堂的语气依旧平静,却莫名让人觉得恐惧:

“保罗,这是你想要达成的目标吗?”

“我的目标不是让他开花!”

从兰堂说“变成温室花朵”的计划开始,魏尔伦的手指就开始收紧,直到最后的尾声,猛然站起,道:

“我想让弟弟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我也可以通过教导让弟弟变得更强大,我的弟弟,自然是要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因为过去同伴的束缚,待在资源贫乏,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拥挤的擂钵街!”

“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一片好心,但是,你的行为在那个孩子眼中,和我形容的一样恐怖。”

兰堂同样站起身,走到魏尔伦面前,继续道:

“而且,保罗,不是束缚,而是羁绊,六天前,你愿意为了兰波回到组织,现在,也愿意为了我停留在横滨,这也是束缚吗?”

魏尔伦摇头:“这不一样,兰堂。”

回到特殊战力总局,他活跃的地方将会是法国的上流社会与国家层面的任务。

现在回到横滨,是因为他得到了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兰堂平静道:“意义是一样的,保罗。难道因为你眼中的世界很大,所以,就要否定这个孩子眼中的小世界吗?”

魏尔伦站在原地,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挣扎,脑子乱糟糟的一片,一会儿想到了兰波,一会儿想到了牧神,最后是兰堂在听到他打晕了弟弟时震惊的表情。

过了片刻,魏尔伦才重新回到榻榻米处坐下,看着昏睡的中原中也,低声道:

“道完歉之后,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