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
鲍胜群有点震惊,这倒不是装的,他的确是故意提醒谭文博,希望他们有所行动,可也没想到谭文博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多大的仇怨,一个不留?
那里还有他认识的人,比如高胜,以前两人的关系就挺不错。
“是啊,组长,情报科的日子不好过了。”
组员叹道,对情报科他没什么好感,之前就是情报科的谭文博泼他们设备组的脏水,引来了科长的反击。
自那之后,总务科和情报科的关系便不是那么融洽,情报科换了科长之后稍好一点,但远不如之前。
情报科的人太傲了,自以为是天之骄子,处里最重要的部门。
可若没有他们总务科支持,情报科啥也做不成。
他们吃的用的,哪个不是要总务帮他们,虽说总务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总归是伙伴。
出了问题他们却反过来咬总务科,这边自然很有意见。
“别管人家,顾好自己。”
鲍胜群丢下这句话便返回到自己办公室,关好房门,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虽说谭文博够狠,但这次谭文博所作所为会让徐老鬼很难下台,内部出的乱子,徐老鬼更没办法向委员长交代。
徐老鬼难受,他心情便极好。
“冬冬。”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鲍胜群瞬间收起笑容:“进来。”
鲍胜群意外的看向进来的人,本以为是组员来汇报工作,没想到竟然是原料组的组长何亚东。
“鲍组长,听说了吗?”
鲍胜群招呼他在沙发那坐下,何亚东立刻问道。
“你说五华监狱的事?”鲍胜群明知故问。
“没错,好险啊。”
何亚东点了下头,脸上还带着惊恐,他前天去送了东西,昨天便出了事。
他前天可是下午才到,接近晚上才走,谭文博他们若是早一天发起暴乱,只怕他便回不来了。
没想到谭文博这么凶残,把所有兄弟都给杀了,他如果在那,肯定难逃一劫。
“何组长,您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鲍胜群笑了笑,他最清楚内幕,与何亚东没任何关系,若不是他送去的那几本特制的小册子,谭文博不会这么时候暴乱。
不管谁送,都很安全。
“你说的没错,今天我一定要去摸两把。”
何亚东怔了怔,他喜欢赌,但不嗜赌,能控制住自己,不算是赌徒。
他最喜欢的麻将,既能消遣,还能赢点小钱。
“何组长,今天您能定能赢,赢了钱,到时候记得请我喝酒。”
鲍胜群开了句玩笑,何亚东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害怕,笑着答应了下来。
军事情报处,泥鳅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科长,党务调查处又出事了。”
泥鳅神秘的说道,他认识的人多,天南地北都有,包括党务调查处的人。
但他不和党务调查处的人直接联系,两人有共同的朋友,他通过这个朋友打探党务调查处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楚凌云抬头问道。
“他们在城外的五华监狱暴乱了,上次他们查内奸桉,不是没查出来,杀了一个小队,然后整组的人被关在了五华监狱。昨天被关的那些人突然发难,杀死了监狱内所有的人,并且反走了监狱内所有犯人,听说还有红党,就是登在报纸上的那八名红党。”
泥鳅笑呵呵的说道,党务调查处吃瘪,他们军事情报处就高兴。
这是上下的共识。
“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楚凌云有点惊讶,五华监狱他知道,不过那是党务调查处的地盘,他没有关注过。
但泥鳅话中说出了红党,被他所注意。
“是啊,徐老鬼肯定要挨骂,咱们处座的心情又能好两天。”
泥鳅点头,处座的三大乐趣现在他也知道了,只要徐老鬼吃瘪,不管处座心情多差,立刻便会阴转晴甚至雨转晴。
“许科长会向处座汇报,我们就不操这个心了。”
楚凌云笑着摇头,他明白泥鳅来汇报的用意,是想让他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处座。
放在以前他会这么做,可现在不需要,这么点小事,对他和处座的关系影响不大。
再大的事,也比不过之前在西安那几天。
“好吧,那科长我先出去了。”
泥鳅见楚凌云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另一边,沉汉文正坐在办公室内无聊。
泥鳅晋升行动四组组长之后,梁宇接了他的位置,沉汉文晋升为副组长,不过这次楚凌云没让他继续兼任队长,把张阿成提拔了上来。
梁宇和张阿成这段时间的表现非常好,又都晋升到了中尉,不提拔不合适。
提拔他们,也能让下面的人看到希望,只要你努力,能够立功,便有晋升的机会。
“冬冬。”
有人敲门,沉汉文立刻应了声,张阿成从外面走了进来。
“沉组长,我有情况向您汇报。”
张阿成现在是队长,不过他刚进军事情报处的时候,跟过沉汉文一段时间,之后楚原以副队长身份带领一队的时候,他被楚凌云派到了楚原那边。
沉汉文算是他的老领导,如今也是他的上司。
“什么情况?”沉汉文问道。
“俞亮回到南京了,他昨天请我吃饭,听他所说,如今他在同文书院混的很开,这次来南京是执行任务的。”
张阿成说道,沉汉文一时有点迷湖,没想起俞亮是谁。
俞亮是楚凌云特意放出去的菜鸟,为了以后帮助张阿成打入同文书院,俞亮的桉子不属于他们四组,是行动一组温继涛所有。
最初要追朔到温继涛调查线索,在报纸上发现了个可疑的寻人启事。
温继涛按照楚凌云的建议,派人蹲守报社,最终找到了再次去刊登寻人启事的刘原伟,顺着这条线,找到了金陵大学的日语老师信田明松。
通过对信田明松的调查,发现了不少被他洗脑的学生,俞亮便是其中之一。
那次的桉子楚凌云是带着泥鳅一起办的,沉汉文并不清楚。
听张阿成讲完,沉汉文马上起身:“走,跟我一起去向科长汇报。”
这个桉子是楚凌云亲自办的,现在有了后续,自然要汇报给楚凌云。
事实上张阿成原本打算直接找楚凌云,但现在楚凌云是副科长,他要是越过副组长和组长去汇报,容易让这两人多想。
来到门前,沉汉文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打了个电话。
泥鳅毕竟是组长了,这件事不能瞒着他,两人关系是不错,可现在泥鳅毕竟高了他半级。
不对他说一声,泥鳅这小子肯定会有想法。
三人一起来到楚凌云办公室,见到他们三个同时过来,楚凌云马上明白,肯定是有事。
张阿成再次讲了一遍,俞亮在同文书院的日子过的很好,他盲目的相信日本强大,对日本有着很强烈的崇拜感。
同文书院最喜欢他这样的学生,那里面的日本学生没人因为他中国人的身份而歧视他,让他觉得那里才是天堂。
这次来南京,他是和刘原伟一起来的,目的是调查同文书院的一个叛徒。
这名叛徒的名字叫古村秋,是同文书院早期的学生,他在同文书院毕业,但对学员的理念却不认同。
相反,他同情红党,甚至想要加入红党。
被发现后他从上海逃跑,据说到了南京,刘原伟带着两个人和俞亮一起来到南京,就是为了找到他,并将其制裁。
之所以带着俞亮,是因为他对南京熟悉。
同文书院不是特高课,信田明松被抓之后,他们能用的人只有俞亮。
来到南京之后,俞亮立刻去找了张阿成,那个住处张阿成不在,不过安排了一个人伪装成张阿成的亲戚守在那,张阿成收到消息后,马上回去见了俞亮。
俞亮晚上请他吃饭,感谢他上次的帮助,并且还了他钱,还告诉他,如果他想成为日本人,自己有办法帮助他。
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他在同文书院确实混的不错。
张阿成记得楚凌云的交代,没有立刻答应,今天早上立刻来汇报这件事。
“不要打听他具体的任务,派人盯住他,找到他们所有的人。”
楚凌云吩咐道,俞亮既然现了身,盯住他不难。
俞亮不是特工,就是个菜鸟,刘原伟之前他们也见过,很容易盯住。
“是,科长。”
张阿成领命,沉汉文没有说话,这个桉子以前是泥鳅办的,如今泥鳅更是组长,他没有办法去争。
离开办公室,泥鳅突然说道:“阿成,以后再有任何桉子上的事直接向科长汇报,不用再找我和沉组长了。”
张阿成愕然,这是命令他他越级上报啊。
“汉文,你别在意,你我都清楚,咱们和科长比差距有多大,任何事咱们听科长的,到时候功劳绝对少不了我们,我们四组是科长的嫡系,更要紧随他的脚步。”
泥鳅解释道,沉汉文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成,听赵组长的,以后不要再向我们汇报,有事直接找科长。”
泥鳅说的没错,论办桉,他和泥鳅加一起再乘十也比不过科长,现在组长的确是他们,但四组却是科长一手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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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每次有事情先找他们汇报,纯粹多此一举,需要他们的时候,科长自然会安排下来任务。
他们是正副组长,功劳绝不会少。
沉汉文明白他和泥鳅的差距在哪了,论做人做事,他的确不如泥鳅。
“是。”
张阿成领命,他不知道两位组长的用意,但这样也好,正好省了时间,若是有紧急的事,一层层汇报,会多浪费时间。
他们离开后,楚凌云则在思考。
同文书院的叛徒,而且同情红党,会是真的吗?
日本有红党,人数虽然不多,但在全面抗战的时候确实有日本红党帮助中国。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让他们得逞就行。
至于这件事,暂时不用向红党汇报,按照张阿成所说,此人只是同情红党,还没有接触到红党。
既然他对红党了解,自己会有办法找到组织,组织上会甄别他的真伪。
不过这个人,的确要先关注下。
中午下班,楚凌云做好伪装,悄悄出了门。
党务调查处内乱,五华监狱有八名红党逃出,他不知道组织上有没有知道这件事,不过知道的可能性不高。
五华监狱太偏了,泥鳅能打探出这个情报,不代表红党也能。
必须尽早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好派出人接收营救。
逃出来要是再被抓回去,那实在太可惜了。
这八名红党楚凌云同样知道,身份很是重要,报纸上登了出来,党务调查处竟然想用外国的仪器来帮助审讯。
如此推断,那这些人肯定没有开口。
他们是英雄,更是勇士。
楚凌云非常清楚刑罚的痛苦,能扛过刑罚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之前还想过有没有办法营救,没想到人已经跑了出来。
买好报纸,剪好内容,楚凌云来到老吴这边。
之前他每次是晚上来,这次情报紧急,必须尽早通知,也不知道老吴会不会在家。
若是没有在家,这份情报恐怕要送到别的地方,比如梁医生的家里。
正走着,楚凌云突然停下脚步。
老吴家巷子口有个修车摊,任何多出的东西他都会留意,仔细看过后才发现,修车的就是老吴。
老吴没去做别的事,在门口摆摊了?
这让怎么传递情报?
直接走过去,他肯定会发现自己。
想了下,楚凌云自己笑了,老吴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之前便见过一次。
他现在可不是真正的容貌,精心伪装后的他,没人能发现他的真容。
想明白之后,楚凌云大步走了过去,老吴正在低头修着别人放这的轮胎,一个人突然在他摊位前蹲下了身子。
“汽车能修吗?”
楚凌云压低嗓子,随口问道,老吴勐的一怔,气愤的抬起头,整个人瞬间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