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凑巧?
欠了俞三的人情,恐怕不太好还,那纨绔指不定要趁机提出什么叫她为难的要求。
正房里一片寂静。
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这样的寂静多么可怕!
周嬷嬷匍匐在地,不住磕头哭求:
“老夫人,老奴是真不知,是真不知……”
真不知程卿走了什么狗屎运,万无一失的连环计都能躲过!
那疯子还没上场呢,一家子妇孺就被俞三公子抓住了。
没有见识的乡下小民,给点银子再挑拨一番就敢找程卿麻烦,毕竟程卿是个没功名的白丁,可一遇到知府公子就怂了,吓得全忘了周嬷嬷的安排。
周嬷嬷哭得老泪纵横,不服且不忿,程卿侥幸躲过竟是因为俞三公子。
老天爷,俞三公子出这个头作甚,冷眼旁观那程卿倒霉,俞三公子那口气不也出了么!
朱老夫人面色铁青,周嬷嬷的哭诉让她头疼。
废物,真是废物!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自己安排出了纰漏,还怪那程卿运气太好?
呸!
那小孽畜若真是个好运的,就不会投胎当了程知远的儿子。
“住嘴,你要哭得所有人都听见?多说无益,念你伺候我多年,允你带着自己房里的东西离府,南仪你是不能呆了,走得远远的,余生都不要再回来!”
老夫人的声音阴沉沉的,周嬷嬷心中一颤。
“老夫人——”
“你不想走?”
“老奴舍不得您。”
走,往哪里走?
周嬷嬷伺候了朱氏多年,朱氏做的许多事都没瞒过她,像她这样的贴身嬷嬷是要一辈子为主人尽忠的,一旦脱离主人掌控,主人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老夫人让她离府,和叫她自行了断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周嬷嬷哀求半天,朱老夫人都没改变主意。
“你不走不行,俞三将那一家子扭送到了县衙,你觉得他们能挨过严刑拷打?”
周嬷嬷又怕又恨,她跟在朱氏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两件事没办好,何至于此?
老夫人若想要保她,肯定能保住。
五老爷眼里揉不下沙子,老夫人第二次犯了五老爷的忌讳——可若二爷出面斡旋,她还是能全身而退啊!
周嬷嬷离开正房,一头跪在了程知绪面前。
“二爷救命,二爷您劝劝老夫人吧,别赶老奴走。”
朱氏刚嫁给程二老爷当续弦的头几年还未站稳脚跟,生了程知绪也要时时巴着程二老爷,装出一副好后母的样子,只专心照顾继子程知远,倒把亲儿子程知绪丢给周嬷嬷照顾。
二爷一定会惦念旧情的,周嬷嬷如今是溺水之人,渴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救命。
程知绪看这老奴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奇妙:
“……周嬷嬷,你撺掇着我母亲去破坏程卿县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