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在屏风后拍桌子,“还有一种可能你忘了说,流民们想来五河县,却受长巾贼所阻!”
不除贼,如何赈灾?
五河县已是离淮南最近,尚未失守的一处据点。
因为有重兵把守,长巾贼不敢轻易进犯。
长巾贼不敢来五河,却能拦着受灾的百姓来五河,五皇子每每想到五河县里堆着如山的粮食,却不能第一时间将赈灾粮送到受灾百姓手中就夜不能寐。
长巾贼会管那些灾民吗?
不会管!
除非灾民敢杀人投诚,在腰间系上染血的长巾,成为长巾贼的一员。
有多少人,就是这样被迫投了贼,一步错步步错,从朝廷要救济的灾民,变成朝廷要讨伐的贼逆?
每耽误一天,就有更多困在淮南的灾民饿死或投贼,五皇子能睡得着觉才怪。
“赈灾和剿匪已成一件事,殿下只管等圣旨就好了。”
程知绪劝道。
五皇子握紧拳头。
无旨不能调兵,因为他没有兵权。
漕运总督石大人可以调兵,因为石总督有兵权。
就像程卿死守虹县,可以把虹县知县擒下,却不能去碰千户所。
程卿在虹县是被动御敌……现在五河县有这么多士兵把守,有长巾贼来攻城,这些士兵会奋力反击,但若要让他们主动进攻,五皇子可指挥不动。
没有圣旨就调动几万大军,想造反的可不仅是长巾贼,还得加上一个五皇子!
程知绪劝五皇子静候圣旨,五皇子想到程卿说要公开“时疫”消息的事,正要开口,有人来报说漕运总督石大人和祁指挥使已到了城外。
“殿下,石大人带着圣旨!”
五皇子一下站起来,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城门口接旨。
程卿拦住他,“殿下,您的病——”
这时候一路跑到城门,不是传播疫病么?
石总督和祁指挥使要是知道五皇子带病迎接他俩,只怕也要吓得退避三舍。
五皇子想了想,也只能按捺住急切,请程卿和程知绪两个赈灾的副官去城门了。
程卿就这样忙着,把见何望春的事抛在了脑后。
等她出现在城门外,总觉得有许多人在瞧她。
是城外的流民吧?
这些人急着进城,每次见到有人从县城里出来,都满怀希望。
程卿在心里抱歉,下马走向了车队。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些人目光灼灼看着她,舍不得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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