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显灵了!”
“公主才是天神选中的王!”
“公主是旧王唯一留存的血脉,只有她才能当新王吗?”
“女人怎么能当王呢?”
举族骇然,莫不惊声叠问。
撒那瞠目欲裂,瞪大的眼直直盯着白布上的大字。
白布被火舌舔过,字底显出焦黄,那行字歪歪扭扭,笔画泣血般滴珠纵泪,仿佛是天神不忍看乌丹惨剧,伸出苍老的手蘸取火苗,颤颤巍巍,悲痛地在布上写下了这行字。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大家都认出那字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大松一口气,看着掌心许澄宁写给自己的几个乌丹大字,自己依样画葫芦抄的只能勉勉强强沾上点边。
杀一百个人,也没抄这几个乌丹字来得难啊。
“祭司!你怎么说?难道天神属意的王是公主?”
祭司哑口无言。
他担任祭司一职,是族人与天神沟通的中人,换句话说,他传达的一切都是天神的旨意。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变故。
这才是天神的旨意吗?
祭司骑虎难下。
说是,撒那饶不了他;说不是,祭司当不了,族人还是饶不了他。
可这字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他咬咬牙,神叨叨地闭眼,做出几个浮夸的动作,最后大声道:“天神宥我!我将才会错了圣意,天神选中的新王应当是旧王之女,乌珊蒙丽!”
“你、你……”撒那暴怒,“一派胡言!”
他挥手拍飞了祭司,然后一刀划破大展的白布,白布被火舌燎到,发出嘶的声音。
族人大怒,奋起反抗。
“撒那!你竟敢违背神的旨意!”
“天神显灵,你还不速速就擒!”
撒那怒道:“这是乌珊蒙丽的诡计!你们别被她骗了!”
就好像她上回突然从卡术的营帐里消失,那阵烟雾,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这一次也一样。
帕侬怒道:“撒那亵渎神意,罪大恶极,应该杀了他!”
他们这些部落并不讲究忠孝仁义、礼义廉耻,杀王篡位对他们来说不是大不了的事,但唯一不能亵渎的就是神。
撒那毁灭神迹,便是惹了众怒。
“撒那!你该当何罪!”
一道女声传来,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天地苍茫之处,一个红发少女骑着黑马,天光在她背后照射,发丝呈现出极亮而鲜明的红色。
“神啊……”有人感慨道。
乌珊蒙丽单人单骑,迎风纵马而来,身上的珠串铜饰叮叮当当,像清音梵唱。
“公主。”帕侬头发花白,想起乌丹王生前对自己的种种好,见状竟微微泛泪,低吟道,“公主啊。”
乌珊蒙丽骑到祭坛前停下,高声道:“新婚当日我遭遇灭门之祸,大受打击,冥冥之中,我感受到了神的召唤,他告诉我,让我担当起乌丹的重任,撒那意在剿灭所有部落,自己独断专行,统治这片草原。
“诸位,想想我阿爹,想想孟西,想想卡术,不想被撒那灭族杀害,不想沦为撒那的奴隶,不想你们的妻女被霸占儿子被迫害亲族被残杀,就拔出你们的刀剑,跟我一起面对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