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咬着嘴唇,双眼怔怔地凝视着李令月,正色道:
“我娘说过,女子要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
“停停停,打住!”
李令月朝婉儿比划了个手势,心里不禁暗叹,真是封建思想害死人,要再这么下去,那婉儿就彻底废了。
看来我得扭转这丫头的意识形态,不然真被她娘调教成了“相夫教子”的大家闺秀,那以后还如何称量天下才子,成为武后的高级秘书!
打定主意后,李令月狡黠的一笑,起身走向上官婉儿。
正打量李令月的婉儿见对方朝自己走来,嘴角还泛起坏坏的笑意,不知怎的,心脏噗噗跳个不停,本就发烫的俏脸连脖颈处都染红了。
李令月每前进一步,上官婉儿就往后退一步。
俩人一前一后,一攻一守,直到婉儿的后背顶在凉亭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李令月单手撑着婉儿头顶的柱子,整个身躯朝着她的娇躯倾斜,俨然就是一个“壁咚”的举动。
俩人四目相对,俏脸相贴,彼此的呼吸拍打在对方的脸颊上,暖暖的,痒痒的,透着无法言喻的暧昧。
被压在身下的婉儿,神色惶恐,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慌乱地瞥过头去,一双皓腕死死地揉搓着裙带,喉咙轻蠕几下,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你要……做甚?”
“咕噜”一声,李令月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婉儿娇羞的模样,让她这个女的都看痴了,心里不禁吐槽:
“乖乖,这丫头也生得太好看了,尤其这内媚的模样,长大了,还不得令天下男人为之疯狂!”
李令月越看越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从她的角度看去,婉儿的容颜尽收眼底,那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蛋,樱桃的小嘴,白皙的脖颈……
“我……我……我想……”李令月看得口干舌燥,差点脱口而出“我想亲你一口!”
好在成年人的稳重让她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但也没能忍住对婉儿动手动脚。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婉儿滑嫩的脸颊,后者眉心一皱,显然有些生气了。
李令月赶忙收回手指,结束揩油,用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
“我想跟你做闺蜜!”
“闺蜜?”上官婉儿嘴里念叨着这个词,愣住了。
“对,闺蜜,用我们家乡话说,就是闺中蜜友,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金兰之交!”李令月解释道。
“金兰之交不是指男的吗?”婉儿刚问出口,便明白了什么,对李令月道:“我懂了,你想跟我做姊妹?”
李令月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婉儿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双手放在胸前,比了个手势,对李令月道:
“那你能……先离我远点吗?”
“啊!sorry!我唐突了!”
李令月下意识地开口,随即收回撑住柱子的手,站直身子,朝婉儿尴尬地一笑。
“梭儿蕊,又是什么意思?”婉儿好奇地呢喃。
“嗨,口头禅,不用在意这些!”李令月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忙转移话题道:
“那咱们可说好了,以后咱俩就是闺蜜了,你比我大一岁,以后我管你叫婉儿姐!”
“咦?不对!”婉儿满脸疑惑问道:“你怎知我比你大一岁?”
“啊!”李令月又被问住了,面对这个好奇宝宝,她只能选择搪塞:
“我猜的,不要在意这些,咱们继续吃糕点,嘻嘻!”
少倾,俩人吃完糕点,并肩坐在凉亭的阑干上,身子朝外,摇曳着双脚,一边吹着夏风,一边欣赏着太液池的美景。
上官婉儿手持一朵玉簪花,鼻尖在花蕊中深深地嗅了一下,很享受地闭上眼睛,仍由微风吹起她耳畔的长发。
李令月则翻看着那本破烂的书籍,草草的瞭了几眼,然后合上书本问道:
“婉儿姐,你怎么会看《女诫这类书?”
婉儿睁开眼眸,笑道:“我娘让我看的,说是为女子者,不必才明绝异……”
“打住!”李令月赶忙制止,下一刻,她当着婉儿的面,抓起书本,深呼一口气,用力挥出手臂,将那本《女诫直接扔进了湖里。
“哎呀!你干什么!”
上官婉儿被李令月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当即就要跳下凉亭,去湖中捡书。
李令月一把拉住她,不待对方发怒,从怀里摸出一本《诗经递给她。
“喏,这类书才适合你,我特意带给你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待婉儿拒绝,李令月将书本强行塞进她怀里。
上官婉儿涨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翻开书的扉页,很快便被里面的文字吸引,看着看着,整个人都沉浸其中,连旁边正在窥视她的李令月都忘记了。
朝阳倾斜,一道道光束穿过凉亭上的绿叶,打在婉儿的脸上:娇嫩的皮肤,纤细的柳眉,干净的眸子,以及光阴下嘴角上显露出来的淡淡绒毛……
李令月又一次看得有些痴了,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突地诗兴大发,忍不住在心底吟道:
上官有女初长成,
掖廷十年无人知。
满腹经纶侍君侧,
一朝称量天下士。
婉儿姐,这才是你的道,我要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