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屠戮案的所有疑点全都迎刃而解,李令月一想到李治在朝堂上震怒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原因无他,按照她对那俩口子的了解,武后肯定在回宫的第一时间,就把事情的整个过程给李治全交代了!
李治本来就宠幸她这个女儿,加上对天道门的憎恨,非但不会生气,甚至还会夸武后干得漂亮,为他多年的憋屈出了一口恶气!
估计俩口子第二天上朝,早就相互通了气,李治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偏要装着震怒的样子为天道门打抱不平,关键凶手就在坐在他后面,想骂得难听点怕惹老婆不高兴,想骂轻一点又觉得自己演得太假。
想着想着,李令月不由得嘴角上翘,恨不得飞到朝堂上,亲眼瞧瞧这俩口子的演技。
不明真相的文德举,见李令月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走神了,心中一凉,赶忙躬身提醒道:
“公主!卑职该如何应对那个巡察使,是否要给娘娘修书一封,询问对策?”
李令月回过神来,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放心,查不到你头上,你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成!”
文德举以为李令月只是敷衍之词,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又连忙问道:
“可万一巡察使问起那晚宴请守备之事,卑职又该如何作答?”
李令月不耐烦地说道:“那你便让他来找我,本公主亲自告知他缘由!”
“这怎么能行,卑职要这么说,岂不把公主也牵连进来了!不成!不成!”文德举摇了摇头,脸上的愁容更甚。
李令月心下却是舒畅无比,她知道李治这是故意做给天道门看的,越是高调重视,越是没当一回事。
她可不信李治在得知真相后,还会派一个铁面无私的巡察使公事公办,说不准这巡察使的人选,还是俩口子商量后内定的,于是随口问道:
“可有打听到此次来洛阳的巡察使姓谁名谁?”
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盏吹动茶沫,等着文德举的回答。
文德举努力地思索那人的名字,拱手说道:
“根据卑职获悉的消息,新任巡察使的名字,好像姓何,叫什么着!对!叫何山!”
“噗”的一声,李令月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她瞪大眼睛看向文德举,声音都有些尖锐:
“啥玩意儿,你说新任巡察使叫何山!?”
……
一炷香后,文德举陪着李令月出了茶室,然后笑容满面地离开了道观。
李令月想到来人是何山,内心多少有些激动,毕竟这可是跟她一个战壕里建立革命友谊的兄弟,属于她绝对的心腹。
鄜州治理蝗患期间,何山当时还只是个牢头,在自己的央求下,李治才把他临时提拔为御前巡察使,鄜州一行,她这个公主出尽了风头,身为巡察使的何山自然容易被人忽视。
李治是清楚她跟何山的关系,派何山来洛阳督查屠戮案,其实就是暗地里告诉她:朕把这货送过来,你说往哪儿查,他就往哪儿查,别给朕露出马脚就好!!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腹黑起来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李令月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回到后院!
因为道观闭门谢客,宫儿便正领着一众小道士晾晒各个房间的被褥。
李令月嘱咐两句,又重新躺回长椅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