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盏茶过后,文德举告辞离去,何山被李令月留下单独叙话!
两人出了茶房,沿着道观的青石路,一路攀谈。
没有文德举在场,两人说话便没了那么多顾忌。
“大叔,你来洛阳之前,我母后那边,是否有单独召见你?”
“不曾召见,不过在朝会上,娘娘倒是把文德举好一通臭骂,说他昏庸无能,没能保护好公主,让卑职到了洛阳后,责令刺史府全力协助卑职办案!”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李令月听的就想笑,武后看似对文德举不满,实则是在帮他脱困,何山人还没出长安,刺史府就被划归到巡察使下面,这还能查出什么结果!
“这么说,你也觉得文德举昏庸无能,方才在茶房等我的间隙,刻意在他面前摆出不礼貌的坐姿?”
何山嘿嘿笑道:“公主,你是知道的,卑职武将出身,对这些文官天生没啥好感!”
李令月笑骂道:“什么叫‘天生没好感’,当初在鄜州时,你可是没少在我面前吹捧杨阔,他不也是个文官吗?”
“嗨!就是那个狗杂碎害的,让卑职现在一见到文官,就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百多个心眼子。”
李令月呵呵一笑,看来杨阔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想到文德举,便随口问道:
“那你觉着文德举此人如何?”
“问这么多干嘛,奴家还能害你不成,反正是为你好!”
李令月不知何山为何突然说这些,猜测他可能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何山连忙抱拳:“为公主效力,卑职万死不辞,公主请说!”
“喂,你们别走啊,你怕黑,大黄到底是不是狗啊?!”
李令月闻言,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对何山正色地说道:
“大叔,请务必记住,这个文德举,打今儿起,不再是本公主的心腹,他是我母后的心腹!”
一炷香后,她气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远远地就感觉到四个变态正在大青石上等着她。
山谷中全是密密麻麻的柏树,高耸的树干遮挡住昏暗的月光,入眼处,全是黑漆漆一片。
李令月‘哎哟’一声,被脚下的藤条绊倒。
柳妖姬嘴角一抽,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对这个好奇宝宝板着脸色说道:
嘚,又是家长那套台词
柳妖姬话落,不给李令月说话的机会,自个先飞了出去!
李令月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耐心地解释道:
胡三和马六来到她身边,俩人夹着她的胳膊,喊了声‘走你’,也消失在原地。
自从玉真子神秘消失后,李令月可谓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太平观真正的主人。
从早到晚,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太清殿里冒充仙家道长,一会儿接待香客,一会诵经打坐,一会儿抽查弟子学业,熬到傍晚时分,用过晚膳,李令月才换下道袍,穿好一件柳妖姬为她准备的夜行衣,独自上了后山。
我谦虚你大爷!李令月心中暗骂一句。
马六笑着鼓励道:“公主!以你现在的能力,周围只要有东西移动,你就能感知到!莫要谦虚!”
李令月想了想,正色道:“你带人去查一下洛阳城周边是否有一个叫‘韦家碾’这个地方,看看那里还有没有韦氏族人,如果有,询问一下最近今年,族里是否遭受过什么大难!”
她紧紧拽住马六的手,颤声问道:
但看到他如此忠心的态度,也经不住双眼泛红,亲手将他扶起来:
“大叔,既然你我同心同德,那我也不再跟你客气了,眼下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李令月吓了一跳,一拳敲在他的结实的臂膀上:
“大叔,你可千万别犯浑,洛阳可不比鄜州,在这里杀一个郡王,朝廷必定炸锅,到时候整个洛阳城都得鸡犬不宁,不管是官员还是平民,但凡跟郡王有干系的人,包括本公主在内,都得接受大理寺的调查!”
“卑职遵命!”
胡三和马六分别朝李令月一抱拳。
“公主,听见口哨,你就赶紧躲起来,如果躲不了,就拼命跑,千万不要回头!”
阿牛贴心嘱咐一句,朝树上的柳妖姬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何山知晓公主跟郡王有矛盾,出于爱屋及乌,他自然把李常孝视作敌人,当下建议道:
“公主,要不要卑职带人潜入王府,把李常孝那孙子直接给咔嚓了!”
“大黄?大黄是又是什么,是你们养的狗吗?”
站在树顶上的柳妖姬朝下催促一声,然后自顾自地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