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绮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伸手将斯诺拉出柜子。

她将他拉到床边,按在床沿上坐下,抬起他的下巴,对着光端详,“你还好吗?”

当然,看起来很不好。

斯诺的苍白的就像是大理石雕像,他呆呆仰着头,睁大的眼睛倒映出凛绮微微蹙眉的脸,好一会,他浓密睫毛下,终于流出一滴眼泪,像是干涸的泉眼中,终于又冒出了泉水。

他默默无声将头依靠在凛绮的胸前,一声不吭。

凛绮微微一顿。

因为忽然升起的心虚,她到底没推开。

斯诺得寸进尺,紧紧搂住她紧实的腰。

凛绮感觉他似乎恨不得钻到自己胸膛里,他的鼻息像是小狗,热乎乎的,她略有些不自在,刚想推开,又感觉到他的眼泪,滚热的,落在她的胸口。

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后脑,默许他抱一会。

她的床都让他坐了,现在抱一下也不算什么,随他去了,要知道平时以她的领地意识,她从来不让别人碰她的床铺的,斯诺在这过了这么多夜,每次都是打地铺。

从她的角度,垂下眼,就能看到斯诺的发顶。

他柔顺的纯黑长发像是缎子,披散在肩膀和后背,凛绮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安抚性地抚摸他的后脑,轻轻的,缓慢的。

之前凛绮也经常摸他的头发,但大多时候,都是轻轻地摸一摸他的发尾,就像是摸一只小猫一样,现在这样的抚摸,感觉有些奇怪,好像一只黑毛小猫,忽然一下变成了一个大活人一样。

不,不对,他不是小猫,他一直是活人。

凛绮忽然意识到,斯诺似乎长大了许多。

两年前,他也这么靠在她的怀里过。

那时他正发高烧,也是这样紧紧将脸贴在她的怀里,像是想钻进她的身体里一样,又可怜,又依赖。

与那时一比,他确实成长了许多,体型变大了,就连紧紧圈住她的腰的手掌都变大了。原本及肩的整齐短发,已经垂落及腰,乌黑发亮。

仅仅两年,他从外表上看,已经是个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