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还有些糊涂,她头痛,胸闷,嗓子痒,“水……”
万绣连忙喂她喝水,喝了几杯水后,她舒服多了,脑子才清醒了些。
她不是被烧死了吗?这是哪?地府吗?她是在梦吧,怎么看到比以前年轻的阿娘和奶奶。
“娘,奶奶,我好想你们。”她委屈巴巴的说道。
她的声音弱弱的像幼猫似的,惹人怜。婆媳两人抱着她痛哭。
刚开始赵灵以为她在做梦,这个梦好真实,以为她在地府和她的家人团聚了,直到看到自己的手,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自己又活过来了。
“天杀的,是哪个干的?作孽哟!”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第二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赵灵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恨意,她本就是强撑着,受到刺激又晕了过去。
把万绣吓了一跳,这是又发热了,她眉梢上挂满了忧愁。
“娘,我去打些冷水来,您担惊受怕了一路,灵儿我来照顾,您先去休息吧。”
“老婆子我身体硬朗着呢,我看着灵儿。”
乡下人成亲早,大都是在十四、十五就成亲了,最迟也不超过十八岁,要是十八岁了还没有成亲就会被人说是老姑娘。
崔氏虽然被人称为崔老太,但她也才四十来岁,这个年纪还算年轻。
万绣刚走出去,外面的人一看到她立刻说道:“弟妹,你们是怎么看家的,我才一个晚上不在家,你们就把家弄成这个样子,作孽啊!咱们家本来就穷,这以后可怎么活。”
说话的人有一副大嗓门,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故意吼得很大声。
女人有一双吊梢眼,眉心长了一颗黑痣,长方脸,年二十六,平时说话刻薄,显得人也有几分刻薄相。
她性子十分强势霸道,爱占小便宜,喜欢偷懒,什么重活都推给万绣。
她总是借口腰不好,挑水,挑水稻之类的重活都推给万绣或者崔老太,而她则抢着做喂鸡,摘菜之类的轻活。
崔老太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赵福,如今二十八岁,不在家,在镇上的学堂念书,是个读书人,性子非常倔。
从十八岁考童生到现在都没有考得上,其妻就是那个眉心有痣的马氏,闺名马圆圆。
夫妻二人育有两女一子,大女儿赵春,现九岁;二儿子赵柏,现七岁;小女儿赵花,现六岁。
二儿子赵满二十六岁,其妻万氏闺名万绣,年二十四,夫妻二人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赵灵,现六岁,小儿子赵川,现三岁。
赵老爷子已经去世五年了,因为赵福是长子又是读书人,人圆滑,嘴甜,他总是说考上秀才后,赵老爷子就是秀才公的爹,他会好好孝顺他,光宗耀祖,因此赵老爷子非常溺爱他。
不太喜欢他老实本分寡言的二儿子。
崔老太性子懦弱以夫为天,虽然不偏心,但她说不上话。
现在他们兄弟还没有分家,在一起住,赵家因为要供一个读书人,家里并不富裕。
赵满没读过书,很小的时候,赵老爷就让他出去打零工挣钱供他哥哥读书。
家里有七间房,其中五间是卧房,主卧最大光线最好原本是赵老爷子和崔老太住的,但他去世后,马氏就哄骗她,让她把房间让了出来,他们夫妻自个住进去了。
大房住的都是最好最大的房间,大房姐弟三住一间。
二房也有两间房,赵满,万绣带着赵川住一间,另一间是赵灵住。
赵灵的房间差点被马氏抢过去让赵柏霸占。
一向性子软,脾气好的赵满,万绣为了女儿强硬了一回才保住她的房间。
有一间是杂物房,专门放东西的,一间就是厨房了。
看到马氏装模作样在那里大喊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丧呢,万绣心里涌上一股厌恶。
她的女儿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又晕了过去,她急得冷汗直流。
“大嫂,你能安静会吗?能不能说话小声点,灵儿出事了,生死未卜,她需要静养,再说了房子没了可以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她语气有点冲,马氏简直不敢相信一向软弱的万绣会呛她,敢这么和她说话,那双吊梢眼都瞪圆了。
小声嘀咕道:“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
她伸长脖子,大声嚷嚷:“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每一分钱都不经花,你大哥今年还要考试,哪里都需要钱。
家里十口人,每个人都需要花钱,就只有三个能挣钱,开销这么大,房子又烧了一半,叫我怎么活。
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你大哥又不在,我一个人照顾一大家子,你们夫妻二人合伙起来欺负我。
家里着火的时候,你们在哪?我都打听过了,当时只有你们家丫头在,肯定是那个死丫头玩的火,要不然房子也不会烧。”
看她倒打一耙,万绣气得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次大火烧了两间房,一间是杂货房,另一间是赵灵的房间,对他们大房一点影响都没有。
赵满回来时刚好听到她这诛心的话,心从来没有这么发寒过,冷得他血液像是被冻住了。
他知道马氏不想拿钱出来修房子,这就是他敬重的大嫂,以往他都能忍,觉得都是一家人,是血亲,忍忍就好了。
现在她女儿危在旦夕,她就只惦记着钱,一毛不拔。
家里的钱原本是崔老太保管的,但被她诓骗了,说她是大房以后当家的是她该她管钱,崔老太怕她,都不敢吭声。
从小到大赵满挣到的钱从来都没有进过自己的口袋,都要上交。
他觉得还是他娘掌管家里账务比较妥当,但是他大哥坚持让大嫂管,长兄如父,他也只能答应。
现在他手里一分钱都没有,王大夫先让他赊账,先拿药过后再补钱。
“修房子的钱我不会从中公拿的,大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家灵儿这么乖不可能纵火,请大嫂积点口德,这次的药钱一两银子,大嫂拿钱吧。”
一进来赵满就把药给了妻子,让她拿去煎。
“什么?一两,你怎么不去抢!家里的钱总共加起来都没有五两,你家赔钱货一下子就花了一两,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马氏一贯蛮横,最会撒泼,一毛不拔,就算家里的钱大多是赵满挣的,但她觉得都是应该的。
他们二房就应该替他们大房挣钱,她能施舍一口饭给他们就不错了,他们就是奴才的命。
平时她一撒波,耍赖,往地上一坐,抹眼泪,大家都拿她没有办法,现在她又故技重施。
赵满窝囊了二十多年,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