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明的玻璃,光洁的地板,和中央的一张桌子。

一切都很安静。

那三人整齐地转过头,他们穿着体面而优雅的白色西装,西宫月昳只远远一看便能察觉到那些衣服的精致,有种浓浓的定制感,必然不是商店里随便能买到的便宜货。

整个空间有种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洁净。西宫月昳怀疑这里的地板可能都被重新换过了——为了干净。

像筑巢。他的大脑如是说。恶龙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高台,在这里做了一个简单的巢,有着诡谲、优雅、童话般的华丽感。

但是为什么……

那三个穿着高级西装的人……脸上……贴满了小纸片?而且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计划,没有残忍的画面,只有一桌的纸牌,和被啃得七七八八的苹果核。

“太宰君……”他首先看向太宰治,而且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放在他的衣服上,而不是那张被纸片糊住眼皮的脸。天空的自然光穿透玻璃,落到绮丽的地板上,又折射出去,暖融融的光甚至有着毛绒的质感,它们落在太宰治身上,让人想到一些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又或者是白雪公主。

太宰治还特意把一侧的头发撩起来别在耳后了。当他不说话也不微笑的时候,有点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忧郁气质,干净到不像他了。

比起日常,这会儿的太宰治从外貌上来看,起码高贵了十倍。就是有点虚无,他不喜欢太过虚无的形象,就像一团甜腻腻的奶油和干实的面包,奶油只能作为偶尔的消遣,并不能作为日常的一种。

嘛……不管怎样,在这一瞬间,他这几天以来积压的坏心情被美色占领,减去了一半。

——浅浅感谢一下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

半响,西宫月昳欢快地发出声音:“我又被绑架啦。”

这话说的,太宰治想起一些过去的经历,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他伸手扒拉掉自己脸上全部的纸片,这个时候挽回形象为时已晚,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在看见西宫月昳和冈察洛夫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是俄罗斯老鼠的阴谋,但事已至此……什么事已至此啊!他现在非常想站起来把费奥多尔一脚踹飞——

“月月……”

西宫月昳走过去,因为爬楼梯而格外疲惫。

正好,桌子对面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

他偏不坐。

他按着太宰治的肩膀,把他按回座位,然后无比自然地坐了下去,把自己塞进怀抱。双腿终于得以解放,他舒了口气,懒洋洋地自闭起来:“你们不继续玩纸牌吗?不用顾忌我这个人质的。”

“太宰君,你好像有点瘦了。”他依偎在某人怀里,顺手rua了一下太宰治侧脸,摸到那条新鲜的划伤,有点心痛地从上面拂过,“我这样影响你看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