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僵硬。
路饮他,他怎么敢!
竟然拿红酒泼他。
房间里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鸦雀无声,安静得只能听到江泊烟沉重的呼吸声,他在刹那的错愕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被当面泼一杯红酒,这种事,他从未设想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鲜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自尊被路饮当面踩在脚下,那些黏腻的酒渍让他抓狂,江泊烟抬起头,从湿漉的一缕发间,铁青着脸瞪向路饮。
“道歉。”他一字一句地命令。
路饮脸色不变,杯底残留些许酒液,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完江泊烟此刻的疯态,甚至于,火上浇油,又将那些剩下的液体倒在江泊烟的脑袋上,让他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粗重地呼吸。
路饮当着他的面松开手,酒杯砸在地面,刺耳一声后,碎屑四下崩裂开。
透明碎片反射头顶刺眼的灯光,江泊烟下意识闭了闭眼,又随即愤怒地睁开。
路饮拍拍手:“还需要继续道歉吗?”
四周鸦雀无声,就连一向巧舌如簧的宋央,这时候都被吓得说不出话。
路饮提前离开了舞会,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谈墨开车过来。
黑色的越野在他面前急刹,谈墨跳下车,大步朝他走来。他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冲锋衣外套,远远抛给路饮,让他换上。
“我走得太着急,才意识到应该带上一件你的衣服。”谈墨解释,“但现在你只剩下一个选择,我的冲锋衣,如果不介意的话。对了,它不会让你过敏。”
进入秋季后谈墨的衣柜里添了数十套冲锋衣,他酷爱穿这类休闲服,出门在外时常常将拉链拉到顶,戴上一顶鸭舌帽,露出半张酷帅的脸庞。
都说冲锋衣是男人最好的单品,谈墨穿着他时再适合不过,路饮见他穿过不少次,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穿上谈墨的衣服。
他垂眸接过,身体实在难受,说:“不介意。”
谈墨搂住了他的肩膀,以一种充满保护欲的姿势,护着他来到车前,拉开门:“你换吧,我守着你。”
车窗贴了顶级的隐私膜,看不清内里,谈墨单腿屈起倚靠车门,直到路饮将窗摇下,拨弄着额间的乱发,跟他说:“上车。”
衣服大了一个码,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他单穿谈墨的衣服,皮肤感受着布料残留的体温,在谈墨深邃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拉高拉链。
谈墨正要上车,身影猛然怔住。
他看到路饮的西装裤叠在一旁,意味着。
他转头,视线在路饮裸、露的双腿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