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佩欲言又止:“那宋央要怎么办?”
“我选了路饮,肯定不会再帮宋央。”
江泊烟的手机沉寂多日,一朝开机,无数消息一瞬涌上屏幕,让这台性能卓越的最新款机器几乎卡机,他一边手动刷新,一边和赵思佩说。
“宋央拿了我多少好处,算起来我现在根本不欠他什么,他也别想再利用我对付路饮!”消息太多,他皱眉翻看,过了会又道,“况且他还是个骗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路饮根本不是他口中的那种人。”
赵思佩把持豪门多年,自然不是傻子,她能看出宋央目的不纯,但也觉得无伤大雅,只要自己儿子喜欢,乐意花钱买他开心。可惜放纵过后事情变成现在这副难以收场的局面,她终于彻底感到后悔,懊恼当初没有插手,冷眼旁观。
好在这件事还有弥补余地,她想起在不久前,丈夫约路饮见面,回来后给她带来连日来第一个好消息。她捧着那份合同如获至宝,欣喜将它藏在书房,又看到了巨大希望。
人趋利避害,她想在金钱诱惑下,路饮同样不能免俗。
赵思佩虽然好笑类似电视剧里“给你五千万,离开我儿子”这样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这是她在现阶段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她本不愿当一个恶婆婆,但实在还是没办法接受一个男媳妇。
江泊烟吐槽完宋央后又低头去回朋友消息,他切换页面时赵思佩注意到他用路饮的照片做屏保,眸光暗淡,庆幸路饮已经签下那份合同。她不担心路饮拿到股份会毁约,江家的实力远比展露得庞大,过河拆桥只会让他得不偿失,聪明人清楚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赵思佩心烦意乱地坐了一会,起身离开了卧室,她把门关上没多久,一条彩信姗姗来迟地弹到江泊烟的手机里。
这年头谁还会用彩信联系,尤其消息出自一则陌生号码,江泊烟手指踌躇,内心嘀咕,起初并不想理会,但最终还是点开了页面。
加载照片需要时间,他有点耐心不足,又要退出,下一秒几张照片齐齐涌上他屏幕,他的瞳孔紧缩,呼吸加重。
彩信显示发送时间一周前,因为关机的缘故到这个时点才被江泊烟看见。信息上没有文字,只有几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他清楚辨认出路饮和傅南时的两张脸,隐在酒吧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江泊烟面色错愕。
“这是什么?操!”
“这是什么!”
江泊烟紧咬牙关,手机的金属边缘在他掌心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期末临近,路饮虽然将重心更多放在学习上,但依旧密切关注神路的近况。宋海宁经历先前土拍失败的风波,如今草木皆兵,内部股东的股权变更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他很快就知悉了江少峰将股权转让的消息。
对他而言不亚于一道惊雷。
宋海宁自从知道是路饮勾引江泊烟,导致自己被江少峰迁怒后就频繁给路饮打电话,试图劝说他两人都是利益共同体,神路的衰败对他有害无利,但数次都被路饮挂断,气得差点又要进了趟医院。
神路的股价虽然在连日下滑中有了回升的趋势,但宋海宁却比那段时间更加慌乱。江少峰撤资走人后,他和江远曾经被认为牢不可破的同盟分崩离析,失去靠山,有几位股东隐约对他表示不满,董事会中也有不少老人颇有微词。
甚至于,有一位宋海宁认识多年的股东,在会议上当面指责他无法胜任董事长一职,全然不顾过往交情。宋海宁怀疑对方的叛变是否有江少峰的手笔,但拿不出证据,也不敢猜忌。
一时之间,神路内部人人自危。
一通电话打断路饮和谈墨的聊天,谈墨好整以暇坐在转椅上,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说:“第三遍。”
他的意思是,这是宋海宁第三次打断他和路饮的通话。
路饮伸手将它挂断。
“真该再给他点教训。”谈墨捏着指骨,表情跃跃欲试,不过他最近暂时没空搭理宋海宁那个跳梁小丑,自己也即将迎来回国后的第一个期末考,焦头烂额,非要给路饮拿出点成绩证明自己。
他拾起钢笔,继续去写做到一半的试卷,对面路饮也将手机放到一边,调整镜头位置,确保它能拍到自己,垂眸去看手中课本,留给谈墨一张白皙的侧脸。
路饮的五官生得精致,眉弓的折叠度高,挺拔的鼻梁大概像他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这张侧脸的皮相和骨相都一绝,谈墨看到了就无法忍住不分心,做完卷子后,起初靠在椅背上看他,后来改成趴在了书桌上,眼珠子也没从路饮的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