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烟拿出手机看了眼:“不会还有摄像头?”
他不是傻子,这种事明显就是有人做局,立即警惕地在房间查看,没过一会眼神冷冷地把拆下的针孔摄影机扔到路饮面前。
“被我知道是谁,我弄死他!”
路饮说:“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帮我报警。”
江泊烟欲言又止:“我可以帮你,那种药,睡一觉就结束了。”
“你?”路饮冷笑,“我只要谈墨。”
江泊烟咬牙:“谈墨,谈墨,又是谈墨,你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路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近,握紧了放在矮桌上的红酒瓶,等江泊烟距离他不到半米时,突然用力将它砸碎,用带着玻璃尖锐残渣的瓶颈对准他。
“离我远点。”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城市银白色灯光照在路饮侧脸,手中的玻璃碎渣也随之泛起一道冷光,“江泊烟,我说过,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他即使难受得厉害,浑身没有力气,看着江泊烟的眼神也是极致的淡漠,生生逼停了他继续向前的脚步。
江泊烟嘴角抽搐,残留的理智告诉他要克制,但路饮眼底的冷意让他几欲发疯。他总在被路饮嫌弃,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活到十九岁,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他心情恍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年九月初的那场生日会结束后,他提出送宋央回家,在路上遇到了路饮,那时候他干了点什么?
尽管已经过去几个月,但江泊烟此刻居然能够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究竟如何用力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在和宋央打赌路饮是否会被吓得坐在地上时,笑着突然开车朝他撞去。
虽然只是一个吓唬人的假动作。
当初这些不值一提甚至觉得无比好玩的恶作剧,此刻就像子弹回旋正中江泊烟眉心。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路饮,如果能够早知道。
但世上根本没有早知道。
江泊烟喃喃:“对不起,我就是想帮你。”
路饮举着酒瓶的力气所剩无几,指甲嵌入掌心的血肉,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那就帮我联系谈墨。”
江泊烟目睹他自虐的行径,一颗心沉到谷底,眼眶慢慢红透了,咬牙急迫地和他说:“好,我帮你联系。”
不到十分钟,谈墨比预计时间还要更早赶到目的地。
他跳下车,在酒店的大厅快速奔跑,双眼猩红,呼吸起伏急促。
谈墨来时戴了一定鸭舌帽,帽檐被他坏心情地压得很低,遮挡眉眼,露出他此刻紧绷成直线的唇角,气势汹汹,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