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位父亲在他生命中缺席了整整十九年,血缘上的羁绊无法弥补父爱的缺位,沈余欢明白这一点,担忧路饮的情况。好在他足够镇定,在谢礼安乐呵呵地出来打圆场后,还和他继续刚才下到一半的棋局。
期间谈墨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谢迟。这回轮到他的目光阴魂不散,谢迟反倒被他看得面露古怪,心道这臭小子大概是想要为路饮讨公道,也不知道两人发展到了哪一步。
想到这里谢迟一怔,表情变得极度不自然。
过去在和路饮的见面中,他经常戏谑他和谈墨的关系,认为谈墨比江泊烟那些男人靠谱得多,应该好好考虑。偶尔谢迟还会充当助攻,调侃“那小子很关心你,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拜托我照顾你”等诸如此类的话,帮助两人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做为旁观者时谢迟并未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但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路饮的亲生父亲,面对当面拱白菜的野猪,表情简直比吞吃了苍蝇还难受,涨得脸红脖子粗,能有好脸色才怪!
他回看谈墨,眼神暗含警告。
谈斯理见状,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发出一道极低的轻哼,在背后无条件地给谈墨撑腰。
沈余欢早就让人在别墅里收拾出了路饮的房间,位于采光最好的阳光角,有面巨大的落地窗。她今天本意是想让路饮森*晚*整*理留宿,但希望落空,眼睁睁看着谈家的车子施施然消失在视野,回头就去拧谢迟胳膊,埋怨道:“你不是挺厉害?”
谢迟也不躲,身材高大的男人垂眸站在台阶前一言不发,表情看不出喜怒,沈余欢见状恨铁不成钢,和他说:“你不喜欢小路我可喜欢,我宝贝得很!”
谢礼安慢悠悠地帮腔:“我也宝贝我孙子。”
“妈。”谢迟无奈劝道,“先给他缓冲的时间,别逼那么紧。”
当然,他也需要点适应时间。
沈余欢一拍脑袋:“小路不是最喜欢手表,我再去给他多拍几支。”
她急匆匆要进屋的时候被谢迟拦住,谢迟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唇线紧抿,回头认真和谢礼安说:“爸,这件事别告诉谢千千。”
他和两人强调:“暂时不能让白家任何一个人知道。”
话音刚落,沈余欢嘴角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兄妹的关系越发疏远,近年来隐隐有了水火不容的趋势。她不是没察觉,不过束手无策,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了哪一方自己心里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