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弄死谁?”他再次轻声询问,歪了下脑袋,轻慢地打量白时闻,精致的侧脸如同冬日结块的冰。
白时闻已经看不清人脸,瞳孔无法聚焦,眼前阵阵发黑。
“不……救命。”他拼命嘶吼。
路饮仿佛浑然未觉。
白时闻撑开疲倦的眼皮,余光中终于出现一道人影,认出那是谢迟,他简直涕泪横流,声音如同老旧的拉风箱:“舅舅,救我!”
路饮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谢迟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垂眸时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让人无法揣测他此刻的情绪。
“你要帮他?”路饮问他,同时松开手站起来。
白时闻立即翻滚至一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捂住脖子大声咳嗽。他受了这样的委屈,不可能善后,面色狰狞地扬手指着路饮,放出狠话:“你死定了!”
路饮无动于衷,但谢迟身形微动。
白时闻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谢迟拖住衣领拽了起来,面色茫然。
他全身无力,双脚软绵绵地垂着地,对上谢迟毫无温度的眼眸,遍体生寒,唇瓣蠕动着小心开口:“舅舅?”
“道歉。”
白时闻高声道:“我没错!”
“是么。”谢迟冷笑,“你刚才说路饮是我的?”
白时闻硬着头发说:“他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舅舅,你别被他给——”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脸颊有火辣的疼痛传来。痛是其次,更多是羞耻!连他爸妈都没打过他巴掌,谢迟这个王八蛋凭什么敢!
沈余欢终于听见动静姗姗来迟。
“外婆,外公!”白时闻红着眼扑上去,带着哭腔,“舅舅帮着外人欺负我。”
他说出“外人”两字时沈余欢和谢礼安的面色顿时沉下去,再去看谢迟的一张脸已经黑到极致,只有路饮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下场景。
谢迟过了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和他说:“有我在。”
他的手掌心宽大,有着和谈墨一样偏高的体温,但带来截然不同的感觉。路饮无法形容这种与众不同的体验,但并不觉得很讨厌,所以也就任由谢迟继续握住他的手,指腹安抚地轻拍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