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目送他远去,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
原来只要对一个人没了期待,就可以百毒不侵。
哭过痛过之后,回头再看,心里只剩下四个字——
也就那样。
那个曾让你死去活来的人,其实也就那样。
只是当时迷了眼,没有看清而已。
裴景修走后,穗和仍然去厨房做事。
宋妙莲得知裴景修去见过穗和,气的又摔了一个茶碗。
那个下贱的狐媚子,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竟让裴家叔侄两个都为她牵肠挂肚?
难怪连母亲都要特意提醒自己留意她,原来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儿。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宋妙莲找出回门那天向二哥哥宋昭阳要来的合欢散,计划一番之后,带着两个丫头去了阎氏那边。
阎氏正在吃早饭,边吃边和裴玉珠絮叨:“别人家的媳妇一日三餐伺候婆母用饭,你哥娶这媳妇倒好,一到饭点就不见人,甚至巴不得我这当婆婆的伺候她。”
“那又怎样?”裴玉珠说,“我哥娶她是为了她的家世,又不是为了给母亲娶一个使唤丫头,否则的话,跟娶穗和有什么区别?”
“……”阎氏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连喝了两大口粥才顺下去,指着她骂道,“你可真是我亲闺女!”
恰好这时,宋妙莲领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阎氏看到她,立刻又堆起满脸的笑:“妙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早饭还没吃吧,我让玉珠给你拿碗筷。”
裴玉珠震惊于母亲变脸的功夫,自个也迎上去给宋妙莲见礼,又忙着去给她拿碗筷。
“妹妹别忙了,我用过早饭来的。”宋妙莲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和婆母商量。”
阎氏眼睛一亮:“可是我拜托你帮玉珠找婆家的事有眉目了?”
裴玉珠顿时羞红了脸,目光却殷切地盯着宋妙莲。
她看中了大理寺少卿陆溪桥,缠了母亲许久,母亲才答应让嫂子先帮她打听打听。
希望嫂子带来的是好消息。
宋妙莲看着母女二人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摆了摆手:“让母亲和妹妹失望了,那个陆少卿眼界实在高,我托人说了几回,人家理都不理,听说他和小叔是好兄弟,母亲何必舍近求远,直接让小叔出马岂不更好?”
母女二人一听事情没办成,都很失落。
阎氏叹口气:“别提你小叔了,他是不会管的。”
“为什么?”宋妙莲故作不知,“我和夫君的婚事不就是小叔操持的吗?”
阎氏面露尴尬之色,含糊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言语不慎惹恼了他,我们一气之下签了个契约,说好景修成亲之后他就不再管西院的事,大家各过各的。”
宋妙莲转着眼珠,好言相劝:“小叔位极人臣,本该是景修最好的助力,咱们可不能因着一时气话当真与他生了嫌隙。”
阎氏摊手:“我也不想的,可他的脾气你也知道。”
宋妙莲趁机道:“我有个主意,我嫁进来这么多天,咱们全家还没吃过团圆饭,不如今晚我叫厨房做一桌好菜,请小叔来西院聚一聚,有什么话大家当面说开,以后还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如此可好?”
阎氏见她说得恳切,一时犹豫起来。
怕她打什么别的主意,又怕裴砚知不领情,到头来白张罗一场。
裴玉珠没她这么多顾虑,为着自己的婚事,连声说嫂子想得周到,催着阎氏快些答应。
阎氏被她缠不过,到底点了头:“那好吧,为了家人和睦,我这个做长嫂的,就舍了老脸再向他低一次头,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来。”
“没事,到时候我让穗和去请他,他肯定会来的。”宋妙莲胸有成竹地说道。
阎氏没想到她也知道裴砚知对穗和与众不同,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什么也没说。
到了晚上,宋妙莲果然让厨房做了一桌席面,打发穗和去东院请裴砚知。
穗和昨晚才被裴砚知强吻过,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和他见面。
可宋妙莲发了话,她又不能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往东院去。
她直觉宋妙莲没安好心,一时又猜不出她在算计什么,为防万一,还叫了雀儿和阿黄与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