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盖上了箱子,抬手捂住眼,平息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多的财物,她舍得给我?”
乔大宝看了两眼宝箱,垂下眸子,脸上闪过不舍之意。
“我妹妹说了,她一个独身女子,哪里守得住这样多的钱财,徒增麻烦而已。再说,这钱本也不是她的。”
乔大宝说罢,往前跪行几步,拽着范成的衣摆,哭求道:
“公公,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只求公公收了钱财,不要再为难我们一家,我们都是苦命女子,活着就为了图个安稳团圆,求公公放了我娘,也饶了我妹妹吧!那个银库,我们只取一……不,我们分文不要,全都是您的!公公,我求您了!”
范成终于露出了一丝轻快的笑,弯腰将乔大宝扶起来。
“行了,哭哭啼啼的,咱家说不许了么?”
乔大宝眼里包着两泡泪,呆呆地看着他。
“公公,您会救我妹妹么?”
“救,”范成语气十分温和,“等救了你妹妹出来,咱家便放你们一家团聚,好不好?”
不管为钱,还是为人,这齐家,他还非走一趟不可了。
有了钱财在手,他范成做什么不成?
范成光是想想,便鼻翼翕动,心如兔跳,青白的脸泛起红润的光。
定风亭三面临江,一面地形平阔,根本无处藏人。因而鲁明只能远远地躲在树后观望,听不到亭中人说话,只知道红衣女子前来与范成相见,然后镖师抬了箱子进去。
那么重的箱子,肯定装了黄金!
范成果然受贿了!
鲁明咬着手指,暗自琢磨。
昨儿他去打听了,江南转运使确实出了一道政令,鼓励百姓告发官吏失当之举。只是政令效力不好,百姓们要么怕被报复不敢说话,要么就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这个刺史纳了七房妾室啦,那个县令升堂的时候打瞌睡啦……如此等等,无足轻重,转运使欲行点雷霆手段都行不出来。
以致上任两月,监察之职形同虚设。
鲁明自诩知道的官邸秘闻并不少,如果他向转运使告发范成的所作所为,转运使会不会赏识他百事通的本事,因此留他在身边重用呢?
做成了吏,他就有机会做官,做大事!
赌一把!
鲁明咬咬牙,提笔写了一封告密信,差人送到了江南转运使的密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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