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琢君浑身发冷,又觉含冤苦楚,不知道浅灵要干什么。
“义清乡君,你尽管冲我来,别伤害我的妻儿。”
程良硕示意衙役抬起水火棍,让浅灵进来。
“义清乡君,你说姜琢君离开了怀民县,你可亲眼见到了?”
“是,亲眼所见。”
“在哪里?”
“我的故里,渭州清渭城。”
“细细说来。”
那段无论在现实还是在梦里,被她捋了一遍又一遍的往事汹涌如潮,她不必刻意回想,便能说清楚每一个细节。
“我家住清渭城南,母亲是医馆主人,祯和十九年十月初三,我的师姐在山中救了一个重伤的男子,将其带回医馆医治,与男子随行的还有另外一人,便是姜琢君。”
“那男子什么容貌?年龄几何?”
“那人年纪与姜琢君相当,但张了一把络腮胡,看不清口鼻。”浅灵道,“大人若需要,我可当场绘制一张画像。”
程良硕抬了抬手,便有衙役抬上一张几,并笔墨纸砚。
浅灵以笔蘸墨,很快绘了出来,由衙役上呈给程良硕。
程良硕初时仍是寻常,再定睛一看时,双目顿时瞪直,随即把锐利的目光投向浅灵。
“什么样?”
沈行复往纸上一看,捋着胡子的手立刻僵住了,满眼俱是不可置信。
“你刚刚说,几月几日?”
“十月初三。”
“然后呢?”沈行复急得咳了数声,又边咳边催着浅灵说话,“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我娘为那男子剜去腐肉,包扎好伤口后,听到朝廷的军兵已到,他们就匆忙离开,然后……”
浅灵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晰无比。
“初四深夜,我家闯入一伙杀手,包括我两岁侄儿在内的十三口人,尽数被杀,独我被藏于井下,侥幸留得一命。”
堂里堂外,不约而同地响起倒息声,而浅灵也觉浑身泛冷,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两岁小儿都不放过?”卧林恶狠狠地呸道,“简直是畜牲!”
“对,是畜牲!猪狗不如!”
大家喝骂起来,安氏崩溃大呼:“这是诽谤!这是污蔑!你们这些贱民!不许骂我相公!不许!”
姜琢君同样露出震惊惶然之色:
“义清乡君!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我这辈子,连一只鸡一只鸭都没有杀过,你为何要撒下弥天大谎,来陷害我!”
浅灵看也不屑看他一眼,高高举起了手。
“证据在此,岂容你狡辩?”
刹那间,无数双眼睛盯准了她手上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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