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临着花窗,浅灵一眼看见窗外天空明月高悬,枝头积着落白,此时又有细小的雪沫在缓缓飘落人间。
身边人在甜睡,脸上皆是餍足,他横着一条手臂给她枕着,乌发随意地散被褥上。
浅灵坐起来,跪行到窗边,手伸到窗外,在轻微的冷风中吹了一把,接了一点雪沫,收回手时,便觉暖烘烘的房气十分明显,那点子雪沫转瞬化作了浅浅的湿润。
她手撑着脸,仰望着明月,不知不觉,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一具鲜活的、充满男子气息的身躯贴了上来,修长的手臂环住了她,肌肤贴着肌肤,他轻轻抬手,揩掉了她脸上那滴泪。
“你这会子落泪,倒叫我无地自容了。”
浅灵扭过头来看他,见他黝黑的眸中清亮,满是温柔。
“姬殊白……”
她反搂住他的身子,脸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声音轻如片羽。
“你别让我输。”
姬殊白团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轻柔而果断的说道:
“不会的。”
他用臂弯托着浅灵,揉着小手,顺着她的身子,慢慢抚摸上来,轻轻托起浅灵的脸,认真看着她,又低下头去,一寸一寸地亲吻,然后握着浅灵细白的脚踝轻轻一拉,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这一次的狂风骤雨愈发猛烈,久久不息。
事后,姬殊白眉目慵懒地舒展着,精神十足。
他靠在床头,让浅灵躺在自己怀里,右手食指绕着浅灵胸前一股发,神采夺目。
“在钱塘,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姑娘可真漂亮啊,再合我眼缘不过。”
浅灵半闭着眼:“原来你这样好色。”
“我只好你的色。”姬殊白捏了她的小脸一把,“林蕙要把你送给我,当时我是想接受。”
浅灵哼了一声,又问:“若我那时走投无路,无计可施,真的跟你走了,你会怎么安置我?”
姬殊白低头,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笑。
“姬家家族庞盛,子孙繁茂,为正家风,定下了‘男儿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我自不可能有妾侍,当时你若跟了我走,我会先把你带到此处,让人教导你几日,再领你回家成亲。”
浅灵不信:“拣好听话唬我。”
“真的。”姬殊白低头吻她眉心,“我这些年游走天涯,早已习惯了自由自在,从未想过在士族小姐中择妻,也从未想过为了延续香火而成亲。若世上无有合我心意的女子,我便终生不娶。”
浅灵问:“如此说来,兜兜转转的,我多走几年弯路了?”
姬殊白笑,轻咬了她鼻尖一口。
“正是,你这姑娘,叫我害了几年相思,该打。”
他往下探去,浅灵避了一避,然后又问:“你明明知道我怎么弄死范成和李庞龙,如何还会觉得我好?难道不觉得我心狠手辣么?”
“那等子贪官污吏,做惯了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的勾当,本就该死。官官相护,律法惩处不了的,就得如你这般的母大虫来叫他们吃瘪。”
“母大虫?”
浅灵一拳捶在他心窝上,姬殊白哈哈笑,连亲数口,又把她压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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