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灵恍惚一个激灵,手上的小球没接稳,一骨碌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叮铃铃的声音。
乔大宝的大女儿笑了一声,脆生生的,伸着小短手去够。
浅灵回过神,把小球捡起来,放到女娃子怀里。
乔大宝抱着二女儿,注意到她,问道:“你怎么了?七个魂丢了六个半。”
浅灵摇头:“没什么。”
心口忽然揪紧了一下,莫名发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这一刻,忽然想到姬殊白。
已经三天没有收到他的信了,最新的一封,还是他说要离开永章去办一趟差,想是还没回来。
乔大宝道:“你爹爹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人在家里,心丢外面了?在想谁呢?”
“谁也没想。”
看两个小孩玩得高兴,也不需要自己陪,浅灵便退了出来,回自己院落的路上,正好碰见栖月跑过来找她。
“姑娘,佟掌柜刚派了人来说,这月的新茶要延后两日。”
“为什么?”
“长水昨夜有一家船厂走水了,闹出了人命,现在河段封了,船都堵住,官府彻查过后河道才能通。”
“闹出了人命?”
浅灵右眼皮莫名跳得厉害:“可知道是为什么走水?”
栖月挠着头:“说是火烛烧了木头。”
“什么火烛能烧掉一个船厂?”浅灵在原地走了一个来回,又问,“烧掉的船是谁的?死的又是谁?”
“可能是船厂的工匠,船是赵氏的……赵氏?岂不是赵禛的赵?”
栖月才想起来,登时也意识到此时不简单,看浅灵神情不妙,惊出一身冷汗来。
“姑娘,当中跟我们有什么牵连吗?”
浅灵想了一想,才道:“你给刘信带个信,让他走一趟长水打听仔细。另外备车,我要出府一趟。”
“好。”
栖月立刻就去吩咐,浅灵换了身外出的衣衫,乘上马车便直往永国公府去。
御史出城办事乃是寻常,姬殊白在信上说得轻描淡写,也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她只当作是一如既往例行公务。
街景一道一道地从窗口掠过,浅灵失神看着,一边安慰自己或许多虑,一边又巴不得路程再短一些。
这个时辰,永国公和姬侍郎定然在上衙,她问不着他们,倒是可以向前姬相打听一二。
正想着,永国公府到了。
车窗一直敞着,浅灵一眼便看到永国公府门外全是官兵,排刀竖戟的,汹汹的气势团团冲着永国公府。
浅灵一怔,不明所以中,永国公、姬侍郎领着府中男丁走了出来,不知跟神御军的指挥使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全被带走了。
他们走了,但神御军还留在原地,他们把守着永国公府,俨然是对待犯人的态度。
浅灵见状,即刻跳下了车,径直走过去,又被神御军拦下了。
“圣上有令,永国公府戴罪在身,不许任何人探视。”
“戴罪在身?”浅灵作惊讶状,然后道,“是我爹不知听说了什么,叫我来永国公府问一问。军爷通融,我爹年迈,我实是不愿让他忧心,望军爷看在我阿爹的份上,给我一刻钟,我很快就出来,可好?”
浅灵口中说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已经塞到了对方手中。
“一点小心意,给兄弟们喝酒的。”
神御军头子一掂过金子,手便有些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