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眉,迟挽月忽然放声哭了起来,转头看向宁怀昭,伸手指着裴彦,声音委屈的不得了:“阿昭,他骗了我,居然还这么坏我名声。”
宁怀昭抿唇,还以为她真哭了,眸中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尤其是胸口那阵子时有时无的痛意,扰的他更是焦躁,翻涌起层层的阴郁。
抬眼看了一眼裴彦,又回转头落在迟挽月身上,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
迟挽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抽抽噎噎的,声音软的像是一滩水一样,带着抽泣声,听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他今日还这般侮辱我,让我在殿前失了仪态,没了面子,这要是……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都没了……”
说着话,她往宁怀昭怀里扑,宁怀昭将人抱了个满怀,脸色越发不虞,看向裴彦的时候,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众人:“……”
您把什么事都做过了,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的脸面了,这戏演的可真好嘿。
宁怀昭低头,突见迟挽月从他怀里微微抬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微愣,突然明白了过来,伸手拍了拍迟挽月的后脑勺,声音虽轻慢,说出来的话可真像是鞭子抽在人身上似的。
“小郡主这眼泪,可不该是为畜生流的。”
笑声从喉咙里溢出,宁怀昭字字句句都像是刀子一样,往裴彦心里戳:“不过,刻意隐瞒侯爷与郡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裴侍郎是想就此借势攀个高枝呢。”
迟挽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阿昭这阴阳怪气的功夫可不比旁人差。
她笑的捏着宁怀昭的衣服,肩膀抖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伤心至极,哭的都快岔过气去了。
旁边的迟瑞还以为自己的女儿真哭了,也跟着帮腔,痛心疾首的开口:“皇上,臣府上这么个如珠如宝的小女儿,从小就娇养着,连臣都不舍得给她句重话,这竖子不仅欺瞒我儿,还在殿前如此侮辱她,您说她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这不是要臣的命吗?”
迟挽月:“……”
不至于不至于。
她爹演的有点过了属于是,这要是真赐上一丈白绫,她怎么往下接?
迟嫣也站起身,打算下去和迟瑞站在一起给迟挽月说情。
宁昀连忙扶住她的身子:“皇后,你便好好坐着吧。”
皇后若再求情,今儿个就真不好收场了。
迟嫣看了一眼迟瑞,看他的眼睛阖了阖,给了个暗示,便安分的坐在了座位上。
宁昀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看了看迟瑞,又看着迟挽月扑在宁怀昭怀里哭,虽觉得于理不合,也明白有七八成是在演戏。
可是他是皇帝,他不能当众驳了两人,不然就是下了侯府的面子。
事后,可不好安抚。
程灵淑尬笑了几声,看向裴彦,在众人的身上又转了一圈,假惺惺的要做个和事佬:“大家都莫要吵,这不是还没查清楚吗?都坐下来好好的说一说,再做决断。”
裴彦眼看着场面对自己不利,脸上多了几分仓皇,如今听见程灵淑的话,像是被点拨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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