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身上的疼,朝着宁昀跪了下去,虽然心里已经有些惊惶,却努力稳着气息:“皇上,臣知道王爷心悦郡主,为她辩解也无可厚非,可王爷怎么能拿子虚乌有之事来污蔑臣?”
眼皮子掀了掀,宁怀昭丝毫不慌,湖蓝色眼眸里光芒流转,像是一片蓝色星海。
“有眼的都不瞎,他们能看出来本王心悦小郡主,你倒也不必刻意提点。”
迟挽月也没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竟直接承认了,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宁怀昭。
他低头,倏然对上迟挽月的眼睛,缓缓的勾唇,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
迟挽月忍不住跟着笑,看他站直身子看向裴彦,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心里甜的跟蜂蜜似的。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肯定跳起来亲阿昭一口,再尖叫几声,来表达她心里的欢喜。
宁怀昭落在裴彦身上的眸子裹挟着利剑,脸上的笑意几乎敛尽。
“但本王可不屑用污蔑你这种肮脏手段来维护阿宝,你不觉得膈应,本王都觉得腌臜。”
他的声音语调从始至终不紧不慢的,明明也没有大发雷霆,可是字字句句带着压迫不说,还带着字里行间的不屑与侮辱。
裴彦袍袖中的手慢慢的捏紧,脸色有几分苍白,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安的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道:“既如此,那好,下官斗胆,请问王爷有何证据?”
宁怀昭捻了捻手指,语调越发的漫不经心:“本王查明后,便派人去接她们过来了,算算日子,估计一个月能到长京。”
迟瑞和迟挽月的目光齐齐转头看向他,如同五雷轰顶。
感情演了那么大会儿戏,宁怀昭跟闹着玩似的,今日若证实不了,谁还等到一个月后去啊?
那今日这个冤大头,不就让侯府给当了吗?
见状,裴彦心里更加安定,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大了,看着还挺硬气:“皇上,晋王这分明是在戏弄于臣,若今日晋王拿不出证据,臣断不能受此污蔑,还望皇上给臣做主。”
宁昀小幅度的抬了抬眉尾,双手按在膝盖上,看向宁怀昭:“晋王,你可有确切的证据?”
宁怀昭抬眼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宁昀,眼中光影憧憧。
“待一个月后,她们婆媳二人到了长京,亲口证实,不就是确切的证据吗?”
“届时,若是臣的错,就请皇上将臣下大理寺狱,重罚!”
“可若是他欺上瞒下,也请皇上将他下狱彻查,才能安抚侯爷与小郡主的心。”
这话惊了满宴席的人,众人议论纷纷。
晋王是不是疯了?
居然还让皇上等一个月来验证真假,就算是用自己做筹码,堂堂天子也不会答应这种荒唐事。
一直作壁上观的宁寒屿突然开口了:“十一可真是说笑了,就算你要揭发此事,也应有确切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让父皇为此等小事等你一个月,若误了国事,谁担得起?”
迟挽月有些担忧,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宁怀昭的衣袖。
他垂眸,伸手把迟挽月的手握在掌中,藏在宽大的袍袖里,没理会宁寒屿的话,将目光投向裴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