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来此等污秽之地,下官诚惶诚恐,还请王爷移驾太尉府,容下官为王爷泡上一杯清茶。”
宁怀昭站起身,看向韦文忠,声音清淡:“韦太尉太客气了,这清茶本王便不喝了。”
韦文忠抬眼看向迟老夫人和迟瑞他们,弯身行礼道:“都是下官招待不周,听说刘征待人不周,下官便赶着来赔礼,还希望侯爷与老夫人不要见怪。”
迟瑞脾气本来就不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服的样子。
韦文忠给他赔礼,他也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把脸扭到了一边,冷哼了一声。
“韦太尉有给本侯赔礼的功夫,还是多教教你手下的人规矩,得罪了本侯不打紧,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可真就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了。”
迟瑞如此,韦文忠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应下:“侯爷说的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教,莫要让他们再惹出祸来。”
这人的态度让迟挽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不愧是坐到了太尉位置的人,这忍耐力果然不一样。
不动声色,化骨绵掌啊。
迟挽月不相信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能真的这么好说话,只不过这人能忍会伪装罢了,气定神闲的,可一点都没有恼怒。
这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
这么想着,迟挽月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跟在韦文忠身后的裴彦身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裴彦居然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没有说话,甚至低眉顺眼的,往前那股子高傲的劲儿也没了,反而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温和来。
迟挽月不由得觉得稀奇,想起来上次游猎的时候,裴彦也是如此与众不同,射艺出众。
难道一个人受了打击以后,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迟挽月忍不住皱眉,只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见旁边的韦文忠开口。
“王爷,皇上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下官来查,王爷就莫要受累了。”
说着是客气话,其实是在拿皇权压人。
这事,宁怀昭管了便是越权,真要告到皇上那儿,宁怀昭占不了便宜。
宁怀昭没回他的话茬,反而开了另外一个话头。
“本王只是听说这诏狱,上至刑狱官,下至狱卒,都颐指气使,滥用私刑,故来瞧瞧这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本王也好整顿一下这诏狱,免得这里的犯人都被屈打成招,酿成冤狱,到时候受损的可不只是韦太尉的声誉。”
韦文忠的眼里闪过暗芒,却依旧面不改色的附和。
“王爷说的是,本官一定严加管束。”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扬声道:“来人。”
“大人。”
“把刘征给本官拉出去,重责三十。”
“是。”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迟挽月就是一个大写的服。
不争论不变脸,甚至先发制人,自己把自己的人给打了,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心里还是有所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韦太尉有魄力,有手段,看来皇上将这诏狱交给韦太尉,应当放心了。”
“王爷谬赞了,还是下官做的不够好,否则,便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了。”
宁怀昭也懒得和他打官腔,只看了一眼迟挽月他们,便开口道:“那本王便将侯爷一家放心的托付给太尉大人了,若是受了委屈……”
宁怀昭一顿,目光落在韦太尉身上,带着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