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后院
眼下还未及五月,上京的天气渐渐暖和,院子里的槐树郁葱繁茂。
两把竹椅,一张石桌,桌上棋盘黑白两子对弈,很快,黑子势如破竹,几乎吞下半壁江山。
执白子的女孩趁着男孩不留神,快速的将棋子挪到其他位置。
邵离余光瞥到,哼了声:“你动作太明显,这一局你输了。”
“没有,你胡说,”女孩两颊鼓着,双臂护住棋盘:“你都赢了好几次,让我一次不行吗?”
“要想赢,去找张家那个书呆子,他在你面前只会输,”邵离说的是父亲任职上的邻居,与星罗在一所学堂,呆呆傻傻的,被星罗欺负了也不敢反抗。
星罗努嘴,有些生气的转身去找母亲,路过二堂哥的院子,偷偷摸摸的溜进去。
临窗的书案边,裴鹤铭垂眸把玩手里物件,是只外形小巧的臂弩。
侍卫梁江梁河站在不远处。
“大皇子闭门思过,四皇子处倒是鸡飞狗跳,圣上让睿王挑选王妃,睿王选了礼部家的女儿,圣上没同意,那小姐是定了亲的。”梁江觉得这睿王真是荒淫胡闹。
梁河嗤笑:“这是明摆着抢人家有夫之妇,圣上能同意才怪了。”
裴鹤铭抬眸,修长手指将臂弩放下,又问:“豫州那边呢?”
陈廉走了十日有余,还没有回音,最近的几处官驿也都没有陈廉入住的记录,他真如宋清所说,是私下隐瞒行踪。
若是圣上刻意交代的,倒没什么,反倒是连圣上都瞒着,那就有猫腻了。
“豫州……信使的消息传不过来,不过应该还在路上,”梁江不敢确定。
窗棂外窸窣一声,接着传来第二声,裴鹤铭起身将窗子一把拉开。
星罗蹲在墙角,正一点点往这边挪,就在她快要挪到窗下,乍然感到后脖颈一阵凉意。
她抬眼就对上二堂哥没什么温度的目光。
吓死人,她要跑。
裴鹤铭眉头一皱,他有这么可怕?小堂妹每次见到他都像见到鬼一样,就这胆量还敢来偷听。
“进来,”裴鹤铭望着她脑袋顶的发旋。
星罗缩着脖子进到屋内,不打自招:“我想看看二堂哥这儿有什么好玩的。”
她那眼神猴精,看到桌上的弓弩,一脸渴求的问:“这个可以给我玩一会吗?”
“你想要,拿去罢。”
他倒是大方,可是慷他人之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