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升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他虽然觉得兴华军做得很过分,怎么能不打招呼就带兵直接登陆琼崖呢?虽然说是抱着打击清军的想法,可在目前看来,这就跟侵略没什么区别。虽然大明朝国之将亡,可也不是一个安南小小军阀可以欺辱的。
高衡道:“宋大人误会了,琼崖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兴华军上岛,并且有能力用水师封锁琼州海峡,那么这一条窄窄的海峡恐怕是挡不住清军全力进攻的,一旦他们得到渡船,就可以渡过海峡,强行登陆。在兴华军和清军之间,请问宋大人如何选择。”
宋应升沉默不语,事实上,兴华军登陆琼崖是目前局势的最好结果,琼崖当地的卫所兵没什么战斗力,自然不是清军对手,现在有了兴华军,至少可以保证,琼崖岛上的数十万民众不会被清军的铁蹄践踏。
但宋应升已经发现,高衡此人是一个强硬的领导者,即便是绍武帝有幸逃到琼崖,恐怕也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就连瞿罕都愿意跟高衡合作,兴华军控制琼崖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了。
“报!瞿大人,广东紧急军情。”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名报信兵进来,将手中的一封信递到了瞿罕的手上。原来,高衡带领兴华军登陆海南之后,为了掌握广东前线的情况,跟瞿罕商量,由琼崖当地驻军利用广东水师的船只,和兴华军水手一起,前往广东沿海一带打探情报,他要时刻知道清军的动向。
因为兴华军的荷兰样式炮舰实在太过显眼,而用明军水师的船只或者是琼崖当地的民船就会低调很多,也有利于查探情报。
果然,这么快就带来了广东的消息。瞿罕打开一看,手中的信件立刻滑落到地上,“这,陛下他。”
宋应升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捡起来一看,放声哭道:“啊!陛下!狗建虏,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这封军报上赫然写着,清军昭告天下,于广州斩杀绍武帝以及属下大臣苏观生、何吾驺一干人等。宋应升想不到,一个皇帝,建虏说杀就杀了,这样一来,绍武政权是彻底完了,广东沦陷,下一步恐怕就要轮到广西了。
宋应升猛然下跪在高衡面前,“高大帅,宋某求您,宋某知道您有这个能力,求您出兵攻打建虏,驱逐建虏恢复大明,宋某代表广州和广东的数百万百姓,求您了。”
眼见宋应升就要磕头,高衡一把将宋应升扶起来道:“宋大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先起来说话,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们兴华军也会跟建虏作战到底,谅山府近在眼前,广西一旦沦陷,下一步很可能就会轮到兴华军,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明白,更何况建虏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宋应升这才起身,高衡想了想道:“既然局势已经如此,不知道宋大人下一步如何打算?”
“这。”宋应升一愣,不知道如何作答,如今绍武政权没了,广州也没了,他这个广州知府就是个光杆知府,能在琼崖苟延残喘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下一步的打算。
高衡笑笑道:“宋大人,先前,本帅三番五次求您前往谅山府,宋应星先生也多次写信,大人因为公务缠身未能成行,如今广东局势如此,大人又来到了琼崖,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宋应升起身拱手道:“岂敢,宋某现在一介布衣,哪里当得这几个字。”
高衡道:“宋大人,琼崖未来将会成为兴华军抗清的前沿基地,但我们初来乍到,虽然瞿罕大人跟我们勠力同心,但是还缺乏更有效的管理,久闻大人大才,又是广州知府,治理政务不在话下,此次前来,我留下麾下王奇将军的步兵旅,并留下蒲德曼先生领衔的水师,加上瞿大人和宋大人,我们共同把琼崖治理好,不为别的,就是为死难在清军铁蹄下的官员、士兵、百姓报仇如何?”
宋应升一愣,“这。”
“守住琼崖,才有反攻可能,才能牵制清军,宋大人,请务必贡献你的一身才华,把琼崖治理好,为我兴华军扩军备战提供支持,你的兄长宋应星为我兴华军造铳造炮,这才能让我军在扬州城下取得对清军作战的胜利。这世上,不管是哪支军队,只要是炎黄子孙,都有驱逐鞑虏恢复华夏的责任。我说句话,宋大人可能不爱听,明军费拉不堪,反攻清军,除了兴华军,舍我其谁!”高衡一摆手道。
宋应升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在下愿为击败建虏出一份力,绝不落后于兄长。”
高衡用力点了点头,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高衡连忙出言问道:“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一个卫士进门道:“好像是明军军官。”
高衡看了看瞿罕,瞿罕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高衡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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