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景和惊醒,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还带着舒适昏沉的困意。
宗柏帮忙把系在卞景和脖子上的毛巾取下,有力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卞景和的后衣领子,确保没有残留的毛毛,便拉着他起身。
卞景和懵懵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走到外面坐好,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宗柏稍微收拾了一下浴室,便跟着出来,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坐好,撑着下巴:“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卞景和坐直,想了想,找了个简单的话题:“你好像很懂法医鉴定,以前是警察吗?”
宗柏挑眉,微笑着摇头。
他没有主动开口,想来是不想多谈论这个话题了,卞景和便没有多问,只继续说:“嗯……你觉得这个本的第三问是什么意思?本是真实存在的吗?”
宗柏说:“虽然故事会继续延伸,但游戏本里的人物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你也不用为延伸结果太难过。”
卞景和默默低头。
其实倒也还好,他知道不需要对本的结局走向太真情实感,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是朝不保夕的玩家而已,但在情感上,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卞景和不是情绪敏感脆弱的人,很快也就整理好了状态。
正要开口,宗柏上前扶住他的单薄的肩头,低下头去看他的神情,像是哄一个犯错的孩子,语调出乎意料地轻柔低沉:“不要太难过了,嗯?不是你的错。”
卞景和愣住。
和对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宗柏洗浴后身体蒸腾的热气和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清晰可闻,鲜明地入侵了卞景和给自己划分的私人领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不怎么反感?
莫名地,他想到了罗生破口大骂的样子。
清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俩这、这好像,真的挺gay的?
在现实生活中,他也不是没有男性朋友,虽然关系都挺不错,但他仍旧无法接受对方靠得太近,然而对上宗柏,这种边界感却好像慢慢地被一点一点磨掉了。
宗柏总是精准而巧妙地一点点试探他的容忍度,一点点压低他的警戒心,像是最老练的猎手,训练有素地慢慢收紧猎网,或是最狡猾的恶狼,无声潜伏着靠近鲜嫩的猎物。
而猎物知道现在才迟钝地察觉到危险。
卞景和甩甩头,苍白的脸颊带上难以掩饰的绯红:“没什么了,那我先走了。”
不等宗柏反应,卞景和就灵巧地溜下椅子,飞快打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