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外面一片漆黑看起来真渗人。”王瑞晨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在寂静无边的黑暗空间里,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像是个刚刚离开母亲怀抱的、稚嫩幼弱的孩子,独自漂浮在黑暗、无尽、死寂的广袤太空中,内心生出超乎寻常的恐惧和孤独感。
所以王瑞晨下意识觉得必须说点什么,否则他们一定会先被这样压抑的环境逼疯。
朱均强打起精神:“害怕就不要看窗外。”
卞景和也难得出声:“闭上眼睛休息。”
“确实,”张淑珍跟着加入话题,努力让车厢里显得不那么安静,
“哪怕是在家这样最安全最私密的地方,我们也很容易感到恐惧。”
顿了顿,她继续说,“当长时间凝视黑暗时,人很容易产生某种恐怖的臆想,并进一步投射在视觉或听觉上。其实从缺少文字记载的远古时代起,人类就很容易因为恐惧恐惧而感到恐惧。”
注意到大家好奇的目光,张淑珍羞涩地抿抿唇:“我平时喜欢看一些神秘学和民俗学方面的书,所以有点感触,随便说说而已。”
“你说的很有道理呀小张,”王瑞晨继续努力活跃气氛,“反正这车不知道还要开多久,不如咱们多聊聊自己吧。”
他目露询问地看了眼朱均,见师兄没有表示反对,便冲众人说,
“我俩是b大医学院血液学研究所的,师兄是研究员,我是今年刚升的博后。
不瞒你们说,我导是个超级大忙人,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全是师兄一手奶大的娃。”
“别乱说话。”朱均忍不住笑骂一句。
卞景和默默感叹:看不出来呀,王瑞晨表现得那么傻兮兮的,居然还是个高学历人才。
b大可是国内顶尖的高等学府。
b大医学院更是在国际上都有响亮的名声,文章发表量很高,每年都向全国各大三甲医院输送大量优秀的医学人才。
“说起来,我俩会进来是真倒霉,”王瑞晨叹口气,眉毛皱成一团,
“我们实验室和附属医院有合作项目,那天刚好轮到我和师兄去拿病人的血液样本,居然就能撞上个来医.闹的家属。
好家伙,那刀舞得叫一个虎虎生风,简直杀了个七进七出,我和师兄纯纯俩被误伤的大倒霉蛋。”
他两只手在空中比划,描述得生动形象,张淑珍扑哧一声笑出来,连宗柏与卞景和都忍不住莞尔。
沉闷的气氛无形中轻松许多。
朱均拍拍他手背,示意说得眉飞色舞的小师弟严肃点:“这种事情就不要随便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