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林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缓缓道:“昨日我收到胶东来的家书,族中耆老近日要重修宗祠,为贺家先祖再塑灵牌,也为贺家历代医学大家着书立说。”
“他们在重新收集整理祖父遗物之时,意外发现了几封祖父亲笔留下的书信,藏在他往日最珍视的一本医家古籍之中。之前祖父是突然离世,族中没有任何准备,是以丧仪当时办得十分匆忙,竟是没人发现过这些东西。”
“信封之上是祖父亲笔,写明了许多东西。”
“祖父交待,看到信件之人,务必不能打开。此信若要打开,只能由我来。”
贺知林愈说眸色愈发复杂。
“信封上还言明,若我此生都没有再回冀京,便将这些信件焚毁。若我已经回了冀京且决意留下,便由我自己决定,要不要打开这些信件。”
姜雪眼神从哀求转为惊诧,她怔怔道:“贺哥哥是觉得,这些信件里的内容,事关当年之事?”
贺知林点点头,迟疑道:“我想,祖父这一生,近半生的时光都是在太医院度过,他眼看着几位殿下从小长大,生平最放不下的,除了行医、传承、父亲和我,便是几位殿下了。”
“能让他离世之后还如此挂怀的事,约莫就在这些人身上。而我已学有所成,父亲虽在病中也得以安养,剩下的,就是这宫中的事了。”
“且他既然强调,如若我没有重返京城,就不要看信。想来这信也只能与京城有关。”
“信呢?”姜雪急切道,“信可拿来了?”
贺知林摇了摇头,道:“这些信关系到的事情过于重大,不能如此贸然托人寄来京中,以免流失或泄露。我已经回信嘱咐族中之人,我过些日子就会返回胶东,让他们务必将信件收好,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只待我回去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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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些日子......”姜雪喃喃道,“但眼下你的医馆就要开张,如何能说走就走?”
“所以我这几日紧锣密鼓地安排医馆之事,”贺知林安抚道,“就是为了先将医馆开起来,先聘请几名资历老些的大夫坐镇,然后我再回去。”
姜雪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你要如何同顾霖坛说?他眼下将你视为自己的棋子,若你擅自离京,他岂会视若无睹?”
贺知林道:“殿下可还记得,开这医馆的目的,是要让我以贺家传人之一的身份在这京中落脚行事?”
姜雪点点头,会意道:“我知道了,既然是要借贺家之名,那你返回胶东请示师长,拿到授意再坐馆行医,便也说得过去了。”
“正是如此。”贺知林见姜雪情绪已经缓和许多,心也放下大半,端起桌上的甜汤示意姜雪喝下。
姜雪忽然想起昨日同卢相说过的,要让贺知林过府诊脉,为他调养身子的事。
“贺哥哥,倒还有一事我忘了说了。”
“何事?”一阵疾风从屋门处袭来,门瞬间被一脚踢开,屋外传来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
“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同孤也说说?”
景晔眸中带着不耐,冷冷看向姜雪。
姜雪悚然一惊,探出头去才看到江其斌在景晔身后,朝着她无奈地摊了摊手,用口型告诉她:“拦不住。”
她收回视线看向景晔,见他眸中的怒气与冷厉似乎收不住了。
“公主携孤来此,却又将孤独自撇下,与他人密室热聊半晌,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