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抬头看天,头疼得很:“我倒是想留下来,可陛下不许啊。”
元景帝刚刚提出端午之后去往凤凰山行宫避暑的时候,谢琅便去问了元景帝,问他是否能留在长安,可元景帝直接让他随行,说到时候还要用到他。
这可把他愁得好几日都睡不好觉。
你说吧,到了端午,他这娘子怀孕两个月,马骑不得,坐马车估计都不放心,根本就不可能带着一起去。
可将怀孕的妻子放在家中,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慌得很。
薛空青道:“凤凰山虽然离长安也不算远,可若是坐马车而行,也要好几日的时间,弟妹定然是去不得的,若是你不放心,我到时候便住到你家府上来。”
“你不去?”谢琅诧异。
薛空青摇头:“陛下命我留守长安,估计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这样啊,那你就住到景阳侯府上来。”谢琅松了一口气,“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又是可信可靠之人,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可比他自己都可靠多了。
有一阵风吹过衣袖,薛空青看了看天,笑了:“你就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有什么坏心?”
“放心?是啊,我放心啊。”谢琅也笑了,“你我也称得上生死至交、真诚相待的好友了,也是值得信任之人,若是你都不能信了,那这天底下还有谁是能信的?”
说到这里,谢琅又笑:“这人生在世,或许也会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总有几个至情至爱,是一生都不能割舍的。”
“至情至爱吗?”薛空青也笑,“你过去二十年虽然受了不少苦难,但如今看来,这一生也是极为欢喜圆满的。”
有至爱的妻子一生相守,有挚友三三两两,偶尔一起喝酒吃茶,畅聊古今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再不久,他也将会有两个孩子,再有就是,他也可以与元景帝团聚。
亲友、权势、富贵,他已经是一样都不缺了。
“那是。”谢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快点成亲吧。”
“快点成亲吗?”
“是啊,过往前尘,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了,活在当下,看向将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薛空青转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告诉弟妹你要跟着陛下去凤凰山行宫?别是等到临出发才说。”
“再过两日,到时候你便住进来吧,我让人将客苑收拾好。”
“行。”
两人话毕,薛空青便告辞离开,谢琅则是折返回府中,准备他要外出事宜。
转眼几日过去,到了端午前一日,谢琅才告诉了程娇他要跟着元景帝去凤凰山行宫的事情,初七那日便出发。
程娇愣了好一会儿。
她最近都在府中养胎,虽然铃铛她们也会和她说一些长安城的趣事,但元景帝要去凤凰山行宫避暑的事情大概是被这人叮嘱过,所以一点口风都没露。
“去凤凰山行宫避暑?怎么这么突然?”
谢琅咳了一声道:“陛下所言,今年他身体有些不适,不过是四五月,他便觉得有些热了,便想着今年去凤凰山那边的行宫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