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掀开的瞬间,他看到铺在床上的白色喜帕,不禁皱起眉头。
先前太过紧张,很多细节被忽略,他竟没有留意到床上铺了喜帕。
穗和并非完璧,铺这东西,不是让她难堪吗?
他看了一眼还在沉醒的穗和,打算把趁她没醒之前把喜帕抽掉。
他又把被子掀开了些,目光所及,却看到了印在雪白喜帕上鲜红的血迹。
他倒吸一口气,愣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裴景修当初并没有……
他虽然不在乎这些,还是难免惊诧,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穗和身上没了被子,在凉意中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裴砚知正站在床前,低头看着床铺发呆。
“大人在看什么?”她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问道,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顺着裴砚知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刻,她也看着那刺目的血红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她有点茫然,似乎又有点明白,两种思想很矛盾地撞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
“你醒了。”裴砚知回过神,把被子翻回去,盖住那片红,坐在床边将她搂进怀里。
穗和挣扎着想要再去看,裴砚知略微用力摁住了她:“不用看了,是真的。”
“什么真的,真的什么?”穗和问,声音有点发抖。
裴砚知斟酌了一下,才道:“可能景修骗了我们,他当初并没有侵犯你。”
穗和其实也已经想到了这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国公夫人说第一次会很疼,难怪她刚刚那么疼,原来这才是第一次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整张脸埋进裴砚知怀里,哽咽道:“浑蛋,裴景修他就是个浑蛋……”
她知道这是个好事,她应该庆幸,应该开心,可她就是觉得好委屈,就是忍不住想哭。
没人知道她为这事纠结了多久,煎熬了多久,她都已经认命了,事情却又突然反转。
她不是接受不了这个反转,她就是委屈,真的好委屈。
“好了,不哭了。”裴砚知轻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虽然我们不用在意这东西,可它如果还在,也是值得高兴的,就像我们方才没有在意那些,不也很愉悦吗,现在这意外的发现,我们就把它当成一个新婚礼物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穗和点点头,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抹了一把泪,自己掀开被子,把那条喜帕抽出来,整整齐齐地折叠好。
“你这是做什么?”裴砚知问。
穗和说:“明天让人给老太太送过去,我们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裴砚知静静地看她,半晌,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不会反对,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穗和打断他没说完的话,“如果大人介意,我们又怎会走到今天,但就如大人所说,那东西没有也没关系,有的话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世人眼里,这是一个女人能挺直腰杆的首要条件,我们活在世俗中,总要适当妥协。”
裴砚知笑起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现在真的越来越通透了。”
“那是大人指导的好。”穗和由衷道,“大人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明灯,有你为我引路,我才不会迷茫。”
“我有这么好吗?”裴砚知笑着又亲了亲她的脸颊,“那你介不介意给你的明灯一点奖励?”
“大人想要什么奖励?”穗和问道。
裴砚知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俯首对她耳语几句。
穗和羞红了脸,用力推开他:“不要,大人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裴砚知笑起来,不容她拒绝,将她打横抱起去了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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