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温竹低头轻笑,喉结上下滚了滚,才抬头道:“你都决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江澜都改签完了,看着他的模样,竟有些纠结。
但行程到底还是定好。
或许是因为即将迎来接近半月的离别,接下来两天,两人在家中时时刻刻黏在一块,也没再发生冲突。
从沪市到桐市,坐车都要半天。
言温竹没敢动江澜,怕他坐硬卧不舒服。
相反地,在发车前一晚,他用手帮江澜……甚至探讨了一波关于深蹲的理论知识,好像想要人离开后,不要忘了他。
江澜几乎无法忍受,不敢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被染脏的模样。
偏偏身躯绷紧轻微颤动,连头发丝都叫嚣着愉悦。
他的身体好像很喜欢言温竹……
回桐市那天,言温竹专门请了半天假,坚持要送江澜。
站台外,人山人海。
人在其中,好似无处遁形,每个行为都暴露在大众的视野,又没有人关心在意,唯有身边送别的人牵挂。
江澜的行李,在言温竹手中。
两人靠得很近,没有任何亲密动作,可穿衣的风格,和走路的姿势,先迈出的都一样是左腿。
江澜看了眼手机时间,距离开车还有三刻,道:“把行李箱给我吧。”
言温竹不动。
江澜疑惑看他,男人低头问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尽早,最好不超过一周。”
“……不是早”说过?
江澜说到一半,猛然记起来一件事,一件都快忘记的事:他的病。
自从搬到言温竹家,每天吃新鲜食材做的饭菜,已经很久没出现胃痛、反酸等症状。
可距离他检查出胃癌,快有一个月了。
医生当初说的,快则一个月,慢则一年,话不是这个原话,但的确是这个意思。
之前没再出现症状,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啊?
江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言温竹:“怎么了?”
江澜紧紧看着他,有些慌。
男人今天穿了件白色外套,蓝色休闲裤,虽然已经二十八,这套在身上看着显年轻,有些大学生的青葱味道。
其实他穿什么,江澜都觉得很搭,说不清人衬衣服,还是衣服衬人。
如果,如果回去以后,他没办法回来,今天会不会是最后一面?
……他忽然不太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