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出去吧。”孟淮之又道,“让他好好休息。”
平铺直叙的语气里尽是锋芒。
沈屏终于抬眼,脸色微沉:“我是小骛的哥哥。”
“我也是。”孟淮之说着,直接在床边坐下。
不仅在距离上比沈屏更靠近沈骛,像是料到沈屏会拿血缘关系说事,又加上一句,“我也是他的配偶。”
沈骛:“……”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眼。
孟淮之这样冷淡疏离,不近人情,但他也不会与谁针锋相对,冷嘲热讽。
他不会讨厌谁,就像他不会喜欢谁。
沈屏第一次感觉到孟淮之的攻击性,因为他的弟弟,为了逼他离开弟弟。
良久,他才平复躁动的负面情绪:“……我在这里陪着小骛。”
孟淮之用温和的语调咄咄逼人:“如果你想让他早点恢复,就出去。”
沈骛悄然睁开眼,恰好瞧见沈屏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里边写满了不可理喻。
仿佛无声地说:你们之间又没有爱情,只是被结婚证绑定的朋友而已,凭什么赶我这个亲哥哥出去。
沈骛眸光微晃,被孟淮之的余光抓了个正着。
孟淮之发现他是在装睡了。而且他听着两人争执,居然半天不吭声。
沈骛莫名心虚。
转瞬,孟淮之将目光收走,漠然注视着温和面具已然摇摇欲坠的沈屏。
沈骛的手被碰了碰。
他看向那只装作无意,手指半搭上他掌心的手。
他迟迟没有躲开,孟淮之便得寸进尺,入侵他的领地,将他软绵无力的手牢牢扣住。
仿佛他错过了那个躲避的机会,就再也挣脱不开了。
接着,他听到孟淮之将嗓音压得极沉,对沈屏下达最后通牒:“出去。”
连旁听的沈骛都感到无端心惊,那样的语气,和他炙热有力的手仿佛是两个人。
沈屏终于离开。
而沈骛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先前是主动装睡,放松下来后就变成了半睡半醒。
脑海迷糊混沌,只记得孟淮之似乎一直陪着他。
沈骛鼻子有些堵,睡得不怎么舒服。
半梦半醒之间,总有又凉又软的东西,反复抚过前额,每每在他前额上汲取了足够的热度,方才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