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捂住心口,她好疼痛,那种酸涩的、和向饵完全共感了的疼痛,这种感觉……她很难理解,但好疼啊。
阿赫早已发现,随着向饵和自己关系越来越深刻,她几乎能完全共感向饵的所有感受了,也因此,向饵不会再因为她而神智崩溃了,产生了极强的邪神抗性。
阿赫往前走了几步,那种疼痛却几乎压垮她,叫她不得不用手臂扶着墙壁往前走。这和向饵自杀或者自残时的激烈疼痛不同,这是一种绵长的、让人心口酸涩的疼痛,并不激烈,却绵绵无尽,并不致命,却很难熬。
阿赫靠近床榻,轻声说:
“小耳朵……别憋着,想怎么做都行。”
她大概知道向饵是因为父母的事痛苦,但向饵的思维里几乎没有出现父母本身,那是一大片混沌无序的杂乱痛苦,夹杂着深重的自我厌恶。
阿赫抿着唇,想了想,还是调整好自己,爬上床去,膝行着去到向饵身边。
向饵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把一切感受和想法全都藏到最深处。
哪怕阿赫已经这么近了,她依旧连头都没抬,紧紧扣住裤脚的手指都完全没有动,似乎已经对外界毫无反应了。
她给自己作茧,将灵魂束缚其中,再也不愿舒张。因为她从此知道了自己的来处,一切温馨的幻想都被打破,一切卑微的愿望都不再可能,她知道自己就是没用的飞蛾,哪怕破了茧也不会长出被爱的华丽翅膀。
她终于彻底地知道,自己就是被抛弃的人,是不该出生的错误,是让所有人蒙羞的存在。她不在谁掌心里当过明珠,也没见过任何真正的爱,她落到这种地步,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她像是在全世界最孤独的地方独自浮沉。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这样的世界。
可她……完全无能为力。
一些温热的触感拍在她手背上,轻盈又小心的,细腻柔软。那是谁的手,向饵当然很清楚,可她无力去管。
她也不想去管。
那只手逐渐张开,轻轻握住她的手背,将她紧紧扣住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力度很微小,很小心翼翼,丝毫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却又那样……温暖而坚定。
手指一根一根被掰开来,向饵感觉到细微的呼吸声,那是阿赫有些紧张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