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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饵醒来时眼皮沉重,光是掀开眼皮就几乎耗尽了她全部力气。
她睁开眼,一些虚弱的阳光从蓝色窗玻璃前照射进来,苍白地铺开在书桌上。
向饵浑身上下都很疲惫,但应该是被治疗过,没有受伤的感觉。她抬起手臂撑着床坐起身,看出现在应该是下午。
被暴雨冲刷过的空气比平时清新,也比平时更凉一些。向饵试图下床,但只是稍微一动,她身上就完全没有力气。
她只好先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休息。
她喉咙干渴,想要喝水。
但是……想了好一阵,也没有水递过来。
有什么东西挠门的声音传来,向饵喘了口气,有些奇怪,阿赫什么时候有挠门的习惯了?
向饵咳嗽几声,穿上睡裙,总算是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小眼球伸出几根黑色触手蹲在门前,见她出来了,立刻眨着大眼睛看她,眼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慌意味。
向饵如今对小眼球的每个动作、每个行为都很熟悉了,但她很少看到小眼球如此恐慌的样子。
她也立刻跟着恐慌起来,她皱着眉头问小眼球:
“怎么了?”
小眼球裂开身后的裂缝,但……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它像是难以启齿似的,眨巴着眼睛,明明张着嘴,却又说不出话。它干脆滚动着离开房门,去到外面,伸出触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向饵手脚都有些发抖,她往房门外走去,在某种巨大恐怖的预感之中,连行动都不太自如,时不时撞在门上或者门槛上。
她往前走着,像是正在穿越梦幻与现实的界限,像是一切粉红泡泡都即将被戳破,她双腿动作迟缓,半晌也走不出去这一道门。
她呼吸变得粗重难言,推开房门,她跟着小眼球走出去,环顾四周……
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有。房间干净整洁,是精心整理过的样子,那些老旧的陈设甚至都被擦拭一新,连天花板上的陈年污渍都没有了,吊灯灯泡也换过了。
沙发上的抱枕按照颜色搭配好好地摆放着,沙发布平整干净。
明明昨晚……向饵还记得沙发上发生的事情,触手们在滑腻的液体中扭动,整个沙发都染湿了……
地板也是同样,干净得光可鉴人,没有任何痕迹。